晚安，小孩

亲爱的小孩，经过了一天的玩耍、吃奶、百无聊赖、等待，哭泣……你现在就熟睡在我身边。双手依然像在母体里那样高举着，小肚皮随着呼吸一鼓一瘪，我知道你已经坠入了深深的梦乡。亲亲你的小脸、闻闻婴儿香，我的小宝贝，你今天过得好不好？

昨晚，我和你爸爸一起回顾你出生时的照片，四十多天的样子、三个月的样子，再到眼前你熟睡的小脸，那一瞬，好像舞台上的暖灯打下来，我突然感觉到这一段时间来、这一切琐碎忙碌劳累的“意义”所在：

我们一起经历这一切。

我还记得听你第一声啼哭时心脏跳动的感觉，性别的揭盅——那曾是我多少个夜晚都在寻思的谜语啊。曾经艳羡着的，家中有个香香软软的小婴儿，一直在家里，一打开家门就能看到你咿咿呀呀举着勺子——你就在这里。想起你，看着你，甚至在路上看到相似年龄的小孩子，我心底都会浮起轻轻的温柔：呵，我的小宝宝嗳~你在家好不好？

但你并不是“我的”。你是一颗种子，按着自己的主意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有新的摸样。你奋力地扭着小屁股、蹬着腿匐匍前进去够着遥控器、纸巾盒、保温杯、书；你扭头不看我们为小婴儿准备的玩具，你对大人手里摆弄的、大人看着的、大人吃着的……更有兴趣！你停顿了吃奶、急急从妈妈的怀里抬起头，为了看看是哪儿传来的声响。对于你来说，世界也是个年纪小小的孩子；一切尚未命名，一切都没有边界或规则，你对一切好奇，而好奇是不需要任何限制的；也许，在你小小的、摇摇晃晃的脑瓜里，自有一套命名系统和运行规则。你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宇宙。你则是那颗小星球上的王子。

慢慢的，我们大人们闯入了你的星球。作为大人，我们总觉得自己有职责教会你谙得世事——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到吃饭时间不准看电视。这是……”“那是……”，用“不要”“不许”在你的星球上插上代表“占领”的小旗子。但也许，我们得告诉你：石头房要比稻草房、木头房来得更结实，能够为你挡风遮雨，保证你的安全；至于建筑的数量、大小、形状、风格……亲爱的，你应该拥有自己的选择权利，永远葆有想象乃至创造的自由。

有一首歌，总在怀抱你时唱给你听，是黄健维的《妈妈的小星愿》。

想你看得多一些
想你知道的多一点
不用什么都学会
错也无所谓
好好玩一天

星星眨眨眼，愿照亮你的梦境璀璨无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