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班时,天下起了雨。我们约好了要去济南朋友那里,不管风雨都得无阻。
肆无忌惮的雨洗刷着行进中的车,雨刷也根据雨势时急时缓的上下分流着那些落在前玻璃的雨水。我透过车窗望出去,雨雾蒙蒙,雨水涟涟。原来赴约的行程也是充满着意想不到。
快要上高速时,有一阵雨简直能用大雨滂沱来形容,雨刷忙不迭地的工作着,老公的车速也明显降了下来,什么时候,安全都得放到第一位。
拐上高速后,雨竟然下的小了起来。原来这雨也下的这么深谙人情!
我凝神看着车外,忽然一片黄吸进眼眸。我恍然大悟:原来麦子马上就要熟了呢!那一片片黄澄澄的麦田,正在细雨中酝酿,接受着这天赐的润泽。
还好无风,这个时节的麦子不怕细雨,也不怕单独刮风,就怕风雨交加的天。我看着这满眼的金黄,忍不住来了一句:麦子又要熟了呢!
我的思绪跟着这金黄的色彩一下子飞回了从前。那时,爹娘都还在。
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爹娘就早早地起床了。父亲忙着收拾镰刀,母亲则忙着准备早餐,有时烙饼,有时蒸馍,总是在我们还没起床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等准备的差不多了,爹娘就开始呼唤我们起床。
我们起床后草率的洗把脸,穿上长袖衣衫,问好了去哪块地里割麦,便都往地里走去。当然,那些睡了一宿感觉饿的还会顺手抓个馒头或饼,边吃边走。
到了麦田里,我们便一字排开,一块地被我们分解后所剩无几。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进入了每年都要起早贪黑的收麦子的时光。
割麦的第一天,往往还都有说有笑的,过个两三天就都呲牙咧嘴了,早上起床后腿腰都感觉不是自己的。即使这样,我们谁也不会掉队。
每年的麦收时节,都是一次抢收抢种。收了麦子后又要抓紧种玉米。玉米是个按天熟的物种,早种一天便会有早一天的收获。
记得那时,爹娘在割麦的时候总是念叨,天可别下雨啊!等到麦子收的差不多了,又念叨,天咋不下雨呢?我那时就想,老天爷当的也真不容易啊,这一户觉得你该下雨,那一户又盼着你晚几天再下雨。它听谁的呢?
其实它谁的也不听。有时还没收麦的时候它偏偏下了雨,害得父母整天愁眉不展,就盼着它能雨过天晴。有时麦子都收完了,它又偏偏不下雨,看着地里硬邦邦的麦茬,瞅着那些点播进去的玉米种子迟迟不出苗,他们也愁。
那时,一直盼着自己不是农民的孩子。每次过一个麦秋,大人孩子都像被扒了一层皮一样。可是往往过了那些时日,就觉得再辛苦的日子不也过来了吗?
当看着一袋袋的麦子被摞成一层层摆到家里的偏房里时,就预示着这一年的收成都归仓了。只有这时,爹娘就不用天天起早看天气了,也不用担心风大风小了。
现在想想,那时的农民真的是太累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雨就不下了。放眼望去,那一片片的金黄更加热烈了,越往南走,黄色越深。地域的不同,收麦的日子也不同。
现如今,我已记不清什么时候该收麦,什么时候该播种了。父母已不在那些麦田里忙碌,只在麦田里守望了。
现在,麦子黄的时节,父母不再发愁,我们也不再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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