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爸妈现在身子骨硬朗,可架不住岁月不饶人呀,再说那地方......唉!说句不中听的,你呀赶早回去,别等着阎王爷打勾画差地把他们俩那页翻了篇。到时候你就是后悔也没用。你见不到他们,他们也见不到你,甭管死活都是遗憾。”
房东说完这些话就不忍心再去看乔雷,他摸索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又翻来覆去地找火机。
乔雷跪在地上“咣咣咣”给他连磕了三个响头,他也充耳不闻。
“房叔,家里求您帮忙照看着吧。我......我,走了。”
乔雷说完起身离开,房东摸着被子里的打火机愣是半天不敢拿出来。他看着碎花的背面,看见自己的两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上面,蔓湿了一片粉红色的花瓣。
房东想躺下再睡会,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把枕头立起来,靠着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听见门锁响的声音皱了皱眉,挑开窗帘向外看看,外面乌漆嘛黑的,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那女人穿了身粉红色睡衣,撩开被子钻进了房东的被窝。
“他妈的,我那屋太冷了,冷飕飕的。”
女人也拿了个枕头靠着,从房东的烟盒里抠出一支烟,百无聊赖地抽了两口。
房东不由得心跳加快,紧张地问道:“你这不会还有第二波队员等着冒充你老公乱收费吧?”
女人斜楞他一眼,又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江湖规矩,不能可这一拨人坑。”
房东气得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道:“你们还挺有职业操守!”
女人“咯咯”地笑了两声,把烟掐灭,把房东的一条胳膊围在自己脖子上,抱紧房东。
房东明白她什么意思,这女人玩仙人跳是真,如狼似虎也是真。想到此,他翻了个身把女人压在身下。女人颇为不信地朝他下面抹去,讶然道:“行啊,大哥,你挺能耐呀!”
房东顿感得意道:“连你我都喂不饱,还怎么出门闯荡啊!”
两人在被窝里鼓捣起来,女人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压灭了房间的灯。
房东再度醒来,就听见外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厨房里穿出来的。他闷头嘿嘿一笑,又觉着400块钱花得值过。
女人一早给他下了混汤的挂面,面汤里几片菠菜叶子,还有昨晚吃剩下切片的腊肠。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宿搞了人家两回,怎么也得有五百年的积缘了吧。房东想想是这个理,一边秃噜着面条,一边问女人叫啥。
女人自称叫庞晓华,再问别的就开始打岔,不愿意多说。
房东也就是顺嘴问问,把名字在心里念叨几遍记住就行了。
女人看着他吃饭,有些失神道:“大哥,今晚还在这过夜不?”
房东见她挺认真的问自己,眼中并无鬼祟流露,就说:“我兜里就三百块钱了,我在这边还真得耽搁两天。”说完,他又低头吃面,也没说住与不住。
女人又像昨晚离他那么近,拉起他的一只手恋恋不舍地摩挲着说:“那办完事就回来吧,住多少天都行,我管你。”
房东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有些自嘲地想自己活了四十多年,难道说还真碰上了爱情?回想当初,他和王兰也不是没爱过,只是这些年共甘共苦为了生计,为了孩子,还有一堆头疼的琐事早就在不觉间把那不切实际的爱情扔到了一边,现在他们两个只有相依为命的命,再也没有甜蜜蜜里唱得那股子甜而腻人的感觉了。
房东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临行前庞晓华把他送到门口,亮出手心里的一颗扣子给他看,还笑着说:“看昨晚你猴急的,把扣子都扯下来了。”
房东难为情地嘿嘿笑道:“还不是你勾搭的,我要再不脱,衣服就要起火了。”
庞晓华锤了他一下,微微低下头细细地说:“那等你回来,我给你缝上。”
房东一直走到楼下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他还一个劲地想王兰也总给他缝衣服,可看着就像理所应当的,自己真是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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