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与阿楠遇见时。
阿云眼不眨地看了阿楠好久好久。眼前的阿楠,干净得不像地里的小孩。他穿着灰黑色羽绒服,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鞋边连点泥都没有。
阿楠也眼不眨地看了阿云好久好久。眼前的阿云脏兮兮的,脸也被冻得红红的,手里拿把镰刀,虽然两只手托着背兜,可背兜还是压弯了她的腰,里面的藤藤草鲜绿青葱好看极了。
阿云没动,阿楠也没敢动。
奶奶说了,乡下孩子会打人的,乡下孩子会把人脑袋打出血的!
“让一哈!”阿云说。
阿楠没敢动。
见他不让路,阿云拧了眉从他旁边走过,水泥路很窄,外面都是泥与草,阿云打了一下滑,还好她只是踉跄了一下,稳了稳身子,走远了。
直到阿云背着猪草走远了,阿楠才吐出一口浊气,小声道:“乡巴佬!”说完这话他急忙捂嘴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听到,才放松下来,故作无事地去村里小卖部给他后爹买烟。
想到这里,阿楠就嗤笑了起来,想着后爹给自己的一块八毛钱。
有没有搞错,最便宜的五牛也要卖两块钱好不。
也不知道妈妈到底看上这个男人哪点。
晚上,阿楠又见到阿云了。
她背了一背兜菜,有白菜窝笋还有葱菜下面是几块肉。然后她又背来一背兜菜,这次都是莴笋。
妈妈向她连连道谢,后爹也要给钱给她,她红着脸抓着背兜就跑了,钱也没要。
阿楠想,这人真笨。
几日后就是妈妈的婚礼,这意味着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自己都将一定有后爹了。
酒席很忙,村里男人女人都来帮忙。
阿云跟几个小姑娘一直蹲在脚盆边洗碗洗盆子。周边大人都在夸他们。
阿楠一个人坐在板凳上,觉得自己孤单极了。
大家都在笑,他觉得有点烦。
酒席办了两天一餐,阿楠知道自己不再是爸爸的孩子了,奶奶也不再要他了。他将要有新的爷爷奶奶和爸爸。。
席面开了八轮,从中午十一点多开到下午四点多。
不忙时孩子们在地坝上玩。
新堂哥们拉他去打簸,他不会也不想去。
女孩子们在跳皮筋,小孩子们在打羽毛球,几个小男孩在地上打乒乓球。
几个小男孩在捡子儿。男人在打麻将斗地主,女人在理菜拨蒜,老人在摸长牌。
阿楠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有几个孩子在写校外天地。
阿楠凑过去看了看,直摆脑壳。
太简单了,居然还会答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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