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坐在雕刻时光咖啡馆里的我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半小时前路过夜场酒吧门口所见过的众生相:眼神里有着不可言喻的兴奋感。霓虹扑朔让这些天性躁动的少年心气迸发出古怪的迷离之诱,在这个狭窄却又广博的笙歌处恰如其份的寄宿于这个不稳定社群中,在寻求暂不得志同类的依偎与相互保护?我不得而知。
我时常会想,这是最真挚且值得短暂信赖的社交仪式吧,似人生不得见几次相似的月圆一般,他们也不可寻几份相似并可充分释然的情份。
被温和米黄色日光笼罩的我与缤纷霓虹世界仅一墙之隔——这里被划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似乎能感受到来自于地面、传导至脚心的震颤声浪,它在我趋向空寂安稳的内心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此刻,世界很美,很袖珍,如同襁褓。
一小时前的我在一家名曰“青年空间”的乌托邦场所被自己寄存一刻钟光景,竟是惊人的相似:那里同样生机勃勃,那里夜夜文艺复兴。我看到在诗歌、戏剧、电影与文学的滋养之下激发出的一群兴奋且忧虑的人群,一份激情并静谧的光景。可是,他们并不如站在夜场酒吧门口透气的社群纯粹:他们立于天地之间,呈现以醉态或清醒态,言语或许粗糙,却直白有力。而另一个空间内,饮品、食物混合体臭;书籍,安静混合卧铺。左手哲学思辨,右手电影放映。一群走马观花的有志青年在构思伟大未来的同时寄希望于隔壁桌游在几小时后给他们带来的全新快感。在那里,木桌承载学习者的伟大志向,而大棉垫却向所有人的睡梦发出邀约。
少即是多
自从开始训练视觉的敏锐度,我便不由自主的在繁忙之余尽可能的行走。走路使我警醒于嘈杂,以便更多关注我们的生存空间危机。
此矛盾的根本点并不在于资源过盛所带来的丰满与繁杂,而是在于大多数个体每日奔命于大都市的无暇,以及他们被权级生命力制约生活节奏后的自我美感体验的缺失。满足于当下生态固然可称之为超然与乐观豁达,可在这本就日新月异的社会大环境下,过分对其持续感满足实则是逃避。我们发源于内心的不想改变乃至顺其自然入不了佛学之门;而我们强烈想改变的欲求又不能被不够强大的个人能力所驱使。大概这就是诞生青年空间和夜场酒吧的核心推动力:我们需要这样的“乌托邦”去寄存无处安放的真性情中人和假知识分子。
从本质上来说,青年空间的存在感在普世意义上很低,可在求变意义上很高。可现存的、屈指可数的青年空间里,我不能体味到求知和求变,更别提当代人普遍缺乏的审美认知:它们大多随意划分,肆意让娱乐与严肃共存亡,休憩和奋进共生长。它们在相互依存的同时又相互制约,最好的解释大概是保持生态平衡,最坏的结果也许是沦为平庸的、安逸的、滥情中透露伪文艺味道的温室。
这种充分的怀疑感实际来源于自己内心渐渐对于求变的渴望,可凭借自己现如今粗浅的知识储备还不足以能解决这等复杂的生态大事。仅以此作为个人对此类大问题的思考开端,以表诚意。
安藤忠雄先生作品
随之附和几句,最近我因安藤忠雄先生的作品迷上了建筑,因此渐渐涉猎了一点解构主义以及极简主义的作品。其中有充分艺术化的,也有为传播而做的美感营销。正是这些来自于视觉表达的本真刺激,让我越发的关注于生存生态与空间美学。
这越发让我平静至极,也让我越来越意识到:要立足于艺术与商业的边界之外欣赏其整体架构,更要立足于极简主义、以极其轻快的姿态去放下越来越多无谓且无用的干扰物,用一种“初生便如此”的“本我”去体味周遭一切。
就像是安藤先生为其客户设计的露天住所一般:天气冷,就请多穿一件;天气更冷,就请再多穿一件;天气实在冷的不行,就请多穿好几件吧。倒不是刻意在寻求寒冷的触感,我也怕感冒,可那种虽灵感单调却又撼动传统观念的新式极简主义实在让我感动不已。寒冷中的我们更能体察到“自我生长于自然中”的客观事实,让我们在怀着充分敬畏的前提下从“自我”角度出发去调整“自我”,不受任何乌托邦的束缚与绑架,踏实的度过每分每秒的生活。
这样做虽说过分寡味,却无比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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