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的鹰啼在空中消逝,那幽寂的森林在夜间被打湿,无人知晓……
那曾经在铁轨上疾驰的老旧火车,带着生前留存的几个窟窿,在这段孤寂的铁轨上沉睡了,伴着那悲催的石粒,永远地……
那个外国的军官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流淌着无情的血液,甚者竟以此为乐,流露出无尽的残忍。
那军官身后,还跟着几个老早就已经站在其面前投降之人,眼中布满了空虚、无助,如那臣服于他人的牵线傀儡般……
那支外国的队伍浩荡地从铁轨旁离开,仅留下那一列死寂的列车,让其在森林旁孤独的沉睡着,无人问津……
明先艰难地从座椅底下爬出,拖着那沉重的左手,一阵阵剧烈的刺痛传来,可明先早已别无他法。这儿,只剩下他一个活着的人了。
他方爬出,一片死寂的景象便映入他的眼帘,他紧张而又害怕地环顾着四周,望见他从未领会之景象。
他,不知所措……
车厢中变得闷热,他绝望地望着满车死尸,又不知如何是好,他在那直僵僵地站着……
那被划出血的手臂麻痛起来,虽早已结上血壳,但仍是无力地垂下。那暗红的疮疤逐渐隆起,如那一高大的山脉,愈发壮大。
他在火车间来回行走,寻着些甚么似的。他在众人的行李中翻找着甚么,那虚弱的身躯险些倒在地上,也随着这辆死寂的列车永远地沉睡。
铁轨旁的杂草在朔风的拍打下摇晃,缓缓地结上晶莹的露珠,如那淳厚的明镜般,折射出翠绿的光芒,那点点绿光,也在空中荡漾,同那森林融合在一起……
他终地从其他乘客的行李中翻找出那难得的面包,用那颤动的手将其一把拿出,也不管那手上所沾了的蛛网,不论周围的死寂环境,只是那样奋力地找、欣喜地吃……
他蹒跚地跨过杂乱的行李,用双手抱着那珍贵的食物,向那曾经被那残忍之人所踏的车门走去,那片血腥的气味仍存,且愈发浓烈,之冲明先的口鼻。
独属于清晨之森林的清鲜空气冲过那片血腥味的浊流,来到他的眼前,可那寒气也随之涌入本闷热的车厢中,他对此不予理会,更加没有能力去理会。
他坐在车旁的石粒上,倚靠着那布上些许灰尘的火车,贪婪地享受着这“生”的快乐,让那石粒、火车的精神短暂地被麻痹,再次有人陪伴着他们,暂时地不在孤独。
他悠悠地闭上双眼,“以天为盖,以地为铺。”地躺下,聆听森林中黄莺的啼叫,接受着寒风的洗礼,沉思着,回忆着从前的那地方,尽力的将那碎片给拼接起来,在脑中断续地放映着。渐地,陷入了梦境。
那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在明先的身上,他被这光给叫醒,茫然地坐起。
“是时候该走了。”
明先再次无奈地走入火车中,寻着那对于现在貌似有那么些用的器物。他匆忙地在众多死去之人间走过,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如同甚么也未发生般。
正午时分未到,明先便已顺着车头前方的铁轨行进了……
他不舍地望着那死气沉沉的火车,但仍然坚毅地朝远方走去……
他艰难地拖着从火车中东拼西凑而得的行李,在林的边缘行进。他忐忑地望着前方漫长的路,带着他大舅的希望,走着。
那血腥味早已远去,一阵阵泥土的芳香从那神秘的林中传来,雄鹰在那浩瀚的天空中盘旋,赏阅着群山。
明先不知何去,不知何从,只是那样地,一直向前方走去。他将他大舅的那张纸片小心地放在背包的最深处,生怕将其弄丢。
他,没有目的地、没有陪伴、没有依靠。
日暮将至,便直接拿出那车上有钱人的睡袋,在傲鹰的啼鸣下入睡;热浪袭来,便用车上古色古香的扇子驱赶暑热……
不至两晌,便有其他的铁轨汇入,响起希望的笛声,在明先的脑海中回荡,但,既便是如此,他仍得走,永无止境地走。
那列孤独的火车终将会被发现,但他不甘被别人救走……
城市中,也响起了外国人的枪声,在空气不注意时,发出骇人的子弹,仅留下那残忍的轨迹,抑或,还有一片死寂罢……
明先在枪声中行进,惧惮着,但又同时坚毅地走着;思念着家乡的安宁,却又毅然地靠近着危险。
城市中的喧嚣之声愈发浓烈,杂乱的光线在明先的眼前又一次地晃动。
他不惧惮、不害怕,只是盲目地向前走着。
他无依靠、无家室,只是奋力地向辉煌走去,向机遇靠近。
忧愁伴着那漫长的铁道远去,又时时掉过头来,返回明先的心中,藏着、匿着。
终地,他到了那城市,喧嚣的城市。
在人海中,在闹腾中,在希望中,他前进着。不知何去,不知何从。
他带着那漫长的刀痕,在这儿漫游着。
拖着厚重的行装,寻找着甚么。
他只能前进,却殊不知后退的路在何方。
喧嚣、宁静,他选择了喧嚣……
奋斗、安逸,他选择了奋斗……
他在茫茫黑暗中寻找着光明……
迷茫着……
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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