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突然觉得你只是一个人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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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的人，知道我不太喜欢吵闹的地方，我身边也不会出现那种每天把自己沉醉在一刻不停的场子或是职场的灯红酒绿。
生日那天，在地铁里猛地拍脑袋才想起，于是自己跑到附近的85°c看中两个小蛋糕买下并带回家，然后盘坐在床上一脸懵bi，边看着科幻恐怖美剧边用勺子挖着吃。
我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或不好。因为每个人总要面对独处的时候，而我只是提前演练了下，不是吗？
要说生命中会有多少个人走进我们的生活，只能说有些人会以不同的方式但终究以相同的结局从你我的身边悄然消散。仿若似一种味道，它消融于空气中，存在我们身边，气味在一天天地变淡，突然有一天，你开始怀念那种味道，因为你都忘了它是何时在你不经意间溜走的。
书，是我每次出门的必备，从一开始的每天只能看几页到如今几个小时就能看完一本书，好像也不过一两个月。
原来，改变只需要时间。
浦东图书馆和复兴路上的咖啡店是我经常出没的场所，之前很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觉得在那边看书是一种装逼；但随后我也懂了，因为真的有不少人只是拿着一本书过来平放着，然后再刷下手机，对着窗外的人群发呆，再发呆。
一次，一个看似很开朗的女孩撞门进来，在中午时分冷清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热闹，我倒也觉得意外。她看到我手里拿着格非的《山河入梦》就主动问了我这本书好看吗？写的是什么？我一一作答后，她看似很满意的样子，蹦跳地坐到前面靠左的那片沙发上，点了杯咖啡，刷了下手机，和那些陌生人一样望着窗外发呆。不一会儿，她便起身拿起包推门离开，留下门铃被晃荡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下午三点多她和几个小姐妹一起过来，我能感觉到她一脸吃惊，盯着看我手中的书，那本已经快翻到末尾的《山河入梦》。她轻声地问：“你，你，真的在看书？”
“当然啦，怎么？”我侧过身转过头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你不觉得看书耗时又无聊吗？”她见我只是微笑没有回答就接着说：“那，我们一会儿聊天轻点，肯定不会打扰到你。”女孩最后那句倒是挺窝心的，我从包里拿出耳机晃了晃笑着说“没关系，你们尽情聊，我戴上耳机就行。”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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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故事并不是我，而是黑妹。见到她是因为一个组织的聚会，在这之前她在网上叫远方的空白，我是一路向北。
远方的空白，这是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以至于我一直把她当作是个男的，直到见面，直到某个女孩突然靠近我说，嘿，你是不是一路向北？是不是那个每次都喜欢发一些照片，但拍的还不错的那个矫情北？
被她这么一说，我的脸红一块儿白一块儿，害羞地低下头，但她却开心地说“我就是那个远方的空白呀，不过大家都叫我黑妹。”说着就伸出手，好像是工作中的商务谈判。
我一看她手，再看了下她脸，还真的挺黑的。黑妹说，那是健康的古铜色。她也是我们这片人里唯一一个疯狂热爱室外活动的女孩。聚会过后大家互相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或line等一些联系方式。
我是属于那种在微信里特能聊天，电话里特能侃大山，但在现实见面中比较矜持的那一类。黑妹有什么烦恼渐渐地也会和我说，我后来问她干嘛老对我说那些非常隐私的事，她眨眨眼说，因为你最能保密，也没什么朋友不会乱说。
我倒！这算哪门子解释。
黑妹曾邀我一起出去搓一顿，还神神秘秘地说特地邀请了几个人过来，见我木讷又婉拒，便说出了邀了几个有点文艺范儿的做媒体做出版的，还说那是她男友特地请来的，肯定会对我在事业上有帮助。
没想到我还是婉拒了，除了再下一次她发微信过来说，她要搬家了，大家见一面吃个饭。我二话不说立马回复，没问题，那个搬家需要我帮忙吗？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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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温怒，除了黑妹口中的搬家是指离开上海之外，更因为她离开上海的消息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听说她都是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地告诉别人，而到我这里却迟迟没有谈及。
记得发消息告诉我她要离开的前一周，我们还在微信里一起讨论过宇宙，讨论哲学，讨论微单好还是单反好，讨论定焦镜头是55MM还是35MM更有味道。我在想，这些讨论，是否会因为地域的拉长而突然消失？
黑妹的男友因为工作需要暂时飞到了北京，我一个人跑来，打开门发现她的身后是乱糟堆放的书籍，有几本打包后在上面贴了便签纸。我没过于关注便问：“还好我来了，你说吧，需要打包什么。”我着手准备拿起乱丢的书，“对了，搬家的车今天什么时候来？”
“小北你别动，今天车子不来，我叫了腾冲和丁三他们，过会儿一起去外面吃个中饭。”黑妹语气很平稳，但有一丝颤意，特别在这清冷的早晨的房间里更为明显。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整个屋子变得非常安静，又不知道是何时听到厨房传来啜泣的声音。我轻轻地走到门口，刚想敲又缩了回来，便问：“黑妹，怎么了？”
“没，没什么，有点难过吧。”黑妹打开门，里面是她整理好的各种厨具和紧握在她手里的一块湿纸巾。她突然扑在我身上，哽咽地哭声让我都听不清黑妹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说了，北京，不想去，想留。
我说要不咱们到客厅去，坐下来好好谈谈。黑妹点点头，因为哽咽让她的头时不时地上下快速地摆动。
“很抱歉……”
“没什么，在哪儿都一样，要不说说吧”
黑妹说起了她要离开的缘由，除了快要订婚的男友因为所在公司的要求派他去北京，巧合的是她男友就是北京人，这个决定没有经黑妹讨论就直接答应上司。黑妹知道她男友的工作不容易，假如真的离开，那么基本上在投行圈中也会有不小的名誉损失。
我说，离开又没关系，北京或许更适合她这样又文艺又喜欢运动的女孩，别一开始就排斥，也许时间长了比上海更过的滋润。
我这时是第一次看到黑妹这么扭捏的样子，和当初聚会时的人判若两人，但也许哭出来会更舒服点。女孩子嘛，我总以为会感性一点。
电壶水突然叫起来又像憋了气一样没了声音，黑妹回过神走进厨房泡了两杯红茶。我看到客厅里也就是刚刚开门在黑妹身后瞧见的那一捆已包好的书，原来上面的便签写着：给小北。
有了红茶的暖手让时间也显得慢了很多。茶水的热气慢慢升起，却总在几秒后群魔乱舞般的扭动消失，只留下温热的，红茶独有的香气。
黑妹突然开口，小北，我觉得我们很像。我还没反应过来，放下茶杯，她接着说，我们都是因为抑郁症才聚在一起，我叫远方的空白，你是一路向北，我也喜欢摄影。只是有了你们后，我感觉生活变了很多，这次，这次去北京，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你们见面。黑妹好像还有话，但时间将这酝酿的过程凝固在充溢着茶香的客厅。
我马上笑着回答，我不是说了嘛，北京很好，特适合你。而且在上海我们又不常见面，你个傻女人，哭个屁啊。赶紧给我擦干。到了北京，和在上海没什么两样，你一个微信发来，我还不嘚吧嘚吧地陪你聊天？再说了，一个高铁5小时就到。哦，对了，你要住在郊区，可别喊我过去看你啊。
黑妹破涕而笑，她说：“对了，我走了你可别难过啊。”我一脸不屑的说，“难过个头，我上班下班，回家写东西健身看美剧，可忙了。”黑妹说，“就你嘴硬，谁不知道你心里…”还没说完，我就打断，“腾冲他们人呢？”
腾冲和丁三都是大神经男孩，根本没有发现黑妹有什么不妥，吃饭的时候还无聊地和黑妹的男友微信视频起来，大声地喊“黑妹不走了，我们收了，你在北京自己打飞机吧。”说的我都想钻个地儿表示不认识他们，黑妹的脸比喝了酒还要红。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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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妹特地选择坐高铁去北京，说是这样会有更多的时间聚在一起聊聊。那时我还罗里吧嗦地问她在北京工作要尽快找，别想着要对口，黑妹说，她男友已经帮她找好了，职位是男友一哥们儿公司里的总经理特助。
擦，白担心了，我内心暗暗地骂了她一百遍。
我说你快进去吧，还要安检呢，黑妹突然走过来说，别老把话藏在心里，有话就要说出来。我一脸笑着装作懵bi样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呀，在北京多抹点高端护肤品，别再看到你的时候成了黄脸婆。
黑妹白了我一眼，慢慢地过了安检走向站台入口处，我也转身拿着她临走时送的一本书，腾冲和丁三他们还在挥手。
黑妹塞给我的是我念念不忘的《北回归线》，在等十号线的时候我翻开，掉下一张纸，我内心无数个草泥马疯狂奔过，想着这个黑妹又搞什么文艺女才有的夹纸条。
“一路向北，你好
我是远方的空白，第一次见到你时我问你，我觉得内心很痛苦怎么办？你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能怎么办，让时光把重的东西变轻，把浓的东西变淡。我说，我身边的朋友都离开了我怎么办。你说，傻女人，难道你要让他们和你一起生老病死吗？朋友是缘分，而不是粘在一起。我说，我有时很怕孤独，男友一直加班。你就骂我是傻女人让我看清自身的优势。
你说过你为什么叫一路向北，因为你想让自己的心变大，从地球的南边走到北边，再从北边走到南边。这本北回归线当作是送你的礼物。
么么哒，要开心起来哦，来北京玩。
远方的空白
我看着，暗自笑了下，“傻女人。”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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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人一样，黑妹有了自己的生活，结婚，度蜜月，然后在北京有了一圈很好的朋友。
也渐渐地，黑妹不怎么和我在微信里聊宇宙，聊哲学，聊单反。我知道，黑妹就像是一杯红茶，在香气四溢之后慢慢消散，在品尝过后的友谊，也会逐渐平和，仿佛就像一条流水清澈见底，涓涓向前。
一天，黑妹发微信给我，说：
“一路向北，呼叫呼叫，睡了吗？”
“在，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有点寂寞，孤单了呗。”
“贱人，孤单了才想到我，MLGBD。”
“来人，掌嘴！对了，你们也来北京吧，陪我嘛，这边也没什么人陪我。”
“切，看你朋友圈每天活的就像个东北富婆来南方一样，还说没人陪。”
我的手机陷入了沉默，微信里显示着对方正在发送，却一直没有发送过来。许久，我也撑不住，把手机熄屏后就侧身躺在床上睡下。
“那是装的。” 02:45
“小北，你有没有突然觉得，有些时候我们都只是一个人。” 06:55
早晨看到这两条消息，我没有立马回复。
我发现那一天身边窗外的阳光从未如此明媚，能把云层照透，好像一块纯净无比的白色玉帛被染上了红黄色的染料，如丝般顺滑。
窗外楼下的行人匆匆而过，身边的所有就好像在迷雾中前行。
人们穿梭，人们交错而过。
你不曾发现，自始至终，其实，我们都只是一个人。
我是北水木林，
喜欢摄影，码字，健身
世界很大，我想把他们说给你听
也祝你的城市有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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