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在辗转难眠一夜后，第二天何耀武一直希冀于手机，以期它能突然带来任何关于夏叶的消息。然而等来等去，他只等来了周云彤的电话。
周云彤邀请他共进晚餐，有些惊讶之余他拒绝了，坦白自己没有钱。周云彤说她愿意请何耀武吃，何耀武再一次拒绝了，说自己没有空。周云彤沉默了，何耀武感觉自己又伤害了一个女人，于心不安，遂勉力答应。她说她想尝一尝涮羊肉的味道，于是两人决定去吃南苑涮肉，一个位于江边的馆子。
晚上七点两人共同步入饭馆，选了一个临江的座位，相对而坐。桌上架着两个高脚小铜锅，底下用两盏酒精火焰加热，周云彤表示想喝酒，何耀武无所谓，因此要了两瓶二锅头。
——你想过要结婚吗？周云彤问。
——说实话，不久前的确打算过。
——所以，原本计划的结婚对象是范宁宁，对不对？
——额，不错。
——看来男人都一样。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然知道，带孩子的寡妇始终是没有单身女青年有诱惑力的。
周云彤生气了，愤怒之火在眼睛里燃烧。于是一瓶二锅头见底，接着又是一瓶二锅头，涮羊肉的鲜美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诱人，何耀武望着对面的周云彤，担心她酒喝的太急易醉，忙不迭的帮她夹了一片刚涮好的羊肉。并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扎洛神花茶准备给她解酒用。
——你看过《罗马假日》吗？
——嗯？是奥黛丽·赫本演的那部黑白片？
——是的，一位高贵的公主。
——听说过很出名，但一直没看过。
——那有机会一定要看一看。
——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笑容就跟奥黛丽·赫本笑起来一样，那样甘甜清冽，像极了春天的樱花明艳动人。可是你自己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是你没看过《罗马假日》的缘故，亦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何耀武端着酒杯，眯着眼睛望着窗外的江景，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江城的夜色是如此美丽，三座摩天大楼擎天托起黑暗的夜空，都市的伟力在此刻彰显出来。周云彤从未从何耀武嘴里听过任何夸赞自己的话语，醉意朦胧的她突然感觉好温暖，桌上的铜炉火锅继续燃烧着，她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奥黛丽·赫本般的笑容。
周云彤的酒量还不算太坏。当他们走出饭馆的时候，她仅有七分醉意，还余三分清醒。
当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周云彤偎依在他的肩膀，脚下的高跟鞋已走出了麻花的曲线，何耀武赶紧抱紧她，以防她酒后跌倒摔伤自己。走到大门前，周云彤迷迷糊糊地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钥匙来，开了大门，何耀武继续搀扶着她走上三楼，老旧的木板楼梯，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尤其烦人。在黑暗又狭窄的楼道里摸索着墙上的路灯，有种密室逃脱般的刺激，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跌下深渊。好容易爬上三楼，突然，楼梯口的一扇门打开来，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下来，探照灯似的打在两人身上，何耀武看到一个美丽的剪影，一如秋风里的玉芙蓉，温婉动人。
——“冰冰”？你回来了？你那天去哪儿了？害我找的好辛苦。
——哦，我回了趟家。
——那你也不能不辞而别呀，我不是说好中午给你送饭的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这是？
——哦，周云彤请我吃南苑涮肉，结果自己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哦，好的，那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何耀武一时间觉得自己变得笨嘴拙舌，简直想抽自己两个耳刮子。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那你慢慢照顾她吧，我先睡觉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