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永远不会在封闭里产生,创造和幸福也不会。所以必须走出去,去发现,去接触自身以外的一切。
秋天的日子剩下得很少,只剩下一点尾巴,再不抓住,记忆里就会是一片空白。于是,我们就出去了。
这回去的地方是以前不曾到过的,但路程也并不远,就在阎庄村南边的峡谷地带。刚出闫庄村的那会儿,还因养猪场的恶臭产生了退缩之意,但在原始的乡野土路上转过几个弯,视野便渐渐开阔,尤其是远处山坡上的红叶出现以后,我们的心情已经陡转。我开始欢呼雀跃,心里有一种急于跳到对面山坡或者飞过去的冲动。好吧,我们决定,那儿就是目标了。
可是看上去近在咫尺,走过去却不容易,这是我们早就体验过的。我们先下到山脚。在这里居然遇到一条小溪——在这个缺水的山区里能见到溪水简直是奇迹,而且水还挺清澈的,虽然我们猜测这些水的来源可能并不干净,但眼前的水却没有什么污染。溪水近旁,居然毫无深秋的萧瑟之象,而是绿草茵茵,一派早春的鲜活之气。于是,我们在这里做了短暂的停留,并进行了一番讨论。
几分钟后,我们沿着溪水逆流而上,往东北方向摸索而去。地上自然是没有明显的道路的,满地都是衰败的草叶断枝,阳光在我们背后散发着温暖,四周一片宁静。翻过几截矮塄,我们发现一条山路,往上望过去,是一个篱笆门,那显然是一个果园。无疑,我们要看的红叶就在里面。这个时候的果园已是空空如也,里面自然没人,篱笆门也是虚插着。我们很容易就打开了。随后就是穿桃林,蹚草地,爬山坡,直到那火红的一片秋色奇迹般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才停下。
那真是令人震撼的美景!那红色,其实不是火红,它们的红没有那么深,而是橘红,是橙红,像夕阳的脸;是酡红,是褐红,像醉酒一般。满树的红叶,黄叶,在山坡枯黄的底色衬托下显得热情激荡,风吹着,它们哗啦啦地颤抖一阵,像在配合风的指挥。为了靠近它们,我忘记脚下丛生的杂草,也忘记前面可能突然出现的蛛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树下。
我发现,这么丰富的红叶,无论在哪个角度观赏都各有美感,但若是拍摄,还只有在树下仰角拍摄效果最佳。仰拍,背景是蓝天,红叶在干净的淡蓝色衬托下更能暴发出它们骨子里的风韵来。哦,对了,忘了交代一下了,这红叶是梨树的叶子。梨树,我指的是秋梨,也就是那种比较本土的,古老品种的梨树,只有它们的叶子才有变红而成为一种风景的机会。它们不仅叶子美观,树形也颇有入画的资格,屈曲虬劲,黑而有纹络,是新品种梨树所无法相比的。
我仰头拍了一阵,摘了几片叶子,又往山坡上下四周乱看一阵,觉得若有一个地方能种植一大片这种梨树,而周围环境又很干净整洁,那岂不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吗?
又逗留一阵,便随同伴往安庄方向走去。随后从安庄返回了出发地。这次外出,总算是弥补了这个秋天里我的一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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