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过的时候,并不是能把心事哭诉出来的时候。最难过的时候,是明明迷惘难过地要死,却只能故作淡定地给自己拧开一瓶水,生生用水把眼泪和迷惘咽下,站起来继续往下行走。
手机总有些歌我不会再想去听,那些歌伴着我度过半夜出发开往凌晨的火车,伴着我在动荡的车厢从半睡半醒到突然惊醒然后无法入睡,伴着我扭着酸痛的脖子迎接清晨射入车窗的刺目阳光,伴着我踏入异乡清冷的地下通道,伴着我站在陌生拥挤的地铁车厢,伴着我辨认晦涩难懂的东西南北指向……
所有这一切孤独来源在于------我是个路痴且独自完成以上。天知道,我站在陌生的街头,被陌生人指错无数次路,找不到该去的目的地,睡眠不足的大脑烦闷又沮丧,无数次想原路返回躺回舒适的被窝里。最后还是抹掉脸上脖子里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的咸味液体,让自己喝口水冷静一下,继续踏上被烈日烤到发烫的路。
相信我,最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就像有句话说的:我们可以咬着牙坚持了一路,却因为一句话泪流满面。哭出来,只是化解了难过,最难过的时候是坚持着的时候。
坚持着的时候,遭遇过严苛的考验,见识过丑陋的嘴脸,被徒劳无获打击得一无是处,每一笔路费食宿开支都要细心规划,忍着两脚后跟磨破渗血却还要赶赴下一站,无数次有心力交瘁之感,但却执念自己不能停滞不前,所幸也遇到不少善良可爱的人,给过我一杯莲芯茶,留我宿过夏日里清凉的值班室,等等。让当时初入社会的小战士汲取到勇气和力量,继续行走下去,并乐观觉得一切都不算最糟。
现在,回头写下这一切,有点鼻酸,但不至于落泪,反而会笑,是面朝大海的那种坦然微笑。
《亲爱的安德烈》中有一段话:“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挤挤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侪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离开这段纯洁而明亮的阶段,路其实可能愈走愈孤独。你将被家庭羁绊,被责任捆绑,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复杂和矛盾压抑,你往丛林深处走去,愈走愈深,不复再有阳光似的伙伴。到了熟透的年龄,即使在群众的怀抱中,你都可能觉得寂寞无比。”
成熟来源于孤独,并生长于孤独 ,丰富于孤独。我庆幸青春里为自己曾经那么像一个小小战士般行走,而孤独本就是每个小小战士最沸腾且最安静流淌的血液,过去不息,现在不止,未来不灭。
关于孤独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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