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越久,越觉得自己像一棵草,自私又爱众,卑微又不断生长,脆弱也坚韧,终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家谁不是曾经或正在,热血沸腾,谁对未来还不是朝气蓬勃,谁对生活还不是胸怀大志、不甘平庸。
我曾以为我不会变,但细细品来,在岁月的浸染中已然改变许多。
1
儿时心里的那个演员梦
我心里始终确信,自己应该为自己搏一搏,试一试,即便知道注定失败,可体验了沿路的风景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我小时候爱看还珠格格,看了好多遍,小小的我大大的决心:我要当演员。到了高三我知道演员应该上表演系,而表演系要通过艺考。
我跟爸妈说我想去当演员、要去艺考,结果被爸妈狠狠地驳斥了,说:家里从来没有过跟文艺沾边的人,你去瞎凑什么热闹,还痴心妄想当演员,你看哪个演员不是多才多艺的,你会啥……
虽然从小一直被母亲打击和批评,但我向来隐忍,经过那么多年、那么多次,被母亲的呵斥气到全身发抖后,我不再气了,只一心学习,盼望早日远行。
不过那段时间,我仍然很难过,觉得自己十分可怜,没有人支持我,让我感到无助又孤单。
但毕竟年轻,信了执拗,坚持要为自己试一试、拼一拼,我去找学校的音乐老师辅导我唱歌,我用压岁钱去交了学舞蹈的学费,花了180去定制了表演服装,然后晚上就用手机录音软件一遍遍录下自己的歌声然后听、改、再录再听再改,如此往复。就凭着自己一个人去摸索考试内容。
有天晚上我又准备出去练歌,父亲把我拦住,批评道,“你这大晚上的干什么,你不睡觉别人要睡觉啊,你哪儿都不许去!”
我知道,他担心我,一个人出去不放心。
但那又如何,阻止的结果并没有因为爱的初心而美化多少。那时候我再一次发誓,我大学一定要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艺考正是过年后的日子,没人陪我,我自己买了张票去了北京,那是我第二次去北京,母亲送了我人生第一块粉饼,让我画个淡妆。
我知道,她终究不放心我。但伤害也没有因此而减轻多少。
我也曾感动,感动父母虽不知道如何爱、如何表达爱,但是他们的爱却是真的。
我带着骄傲,拎着沉重而结实的大包裹,一点都不体面地出发了。
在北京总共待了3天,艺考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地失败了,我很伤心的哭了,我知道我会失败,我伤心是伤心我孤立无援。我落魄地一个人孤零零拎着沉重的包裹走在北京的大街上。
但我安慰自己,起码我努力过了,没关系。
2
转变思路,冲向公务员
艺考失败,但我仍然不死心,我想,我可以去做公务员,到体制内,服务甚至影响这个圈子,做出自己的贡献。
大学我从山东考到了重庆,在大四时,学校原本规定的是下半学期的11月份开始实习,可大四课程少了很多,空余时间也变多了,于是我提前近半年,在大三下结束后就开始实习了。
当时正好近临暑假,区委宣传部在招我们新闻专业的实习生,我一直有向宣传部供稿,有经验,所以就顺利被录取了,随即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实习。
我想到宣传部实习,还有另一个原因,既然准备考公务员,我想提前到体制内提前体验一下生活,看看是不是我想要的。
机关单位里的人,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走路姿势、时刻陪笑、真假难辨,我都怀疑是不是有经过礼仪培训的课程学习过。仪容仪表也都颇为相似。
我也安分守己,无论是不是自己分内的事,只要有安排我从不推脱,更没有不满和抱怨,毕竟年轻,能多帮忙,还很乐在其中。
不过我早到晚退也不是因为多勤奋,当时自己在外租了房子,回家或在单位,都是一个人,所以并无分别,回去了反而觉得冷清,所幸多在单位待会儿。
实习久了,我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甚至令我觉得恐怖,没有变化,办公室一坐终老,一眼都能望到头,我年纪轻轻,难道不是应该多去经历,多去感受吗?
我决定,不考公务员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领导,我们私下的关系很好,坐在江边喝茶聊天也是常有的,他追问我,我只说就是不想而已,他劝我说,无论从公从私,都希望我能走体制,“对女孩子来说,工作找个体面的,稳当的,再嫁个好男人就行了。”
我虽然嘴上附和着,心里却说,一辈子都这样稳定还有什么刺激,还有什么意思?憋闷又无聊,太可怕了!我不要!
3
在宣传部实习半年后,我离开了,奔向俗世找工作
我大三开始,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读到了《富爸爸穷爸爸》,从此我就爱上了读商业、财经类的书,当时又在西西弗看了一本关于房产倒手赚钱的书,我就毅然决定就从房地产中介做起,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我当时因为到京求医,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北京,但房产中介不是上五休二,我竟然跟负责人请求每个月有三天假,现在看来简直傻到家。
后来我也明白,公司当然不能允许,还没进入公司就开始谈条件,而且还要每个月都去看医生,简直就是个麻烦事儿,怎么可能答应。事情自然黄了。
我就去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这次我打消了去北京的念头。
投简历的时候说的是运营代表,结果去了发现就是做客服罢了,我一想,客服是什么啊,天天各个公司的客服电话,又没技术含量,又没挑战性的,便划拨到了商务代表,也就是销售。
公司业务针对的是一二线的中小企业主,我认为很好,因为公司很大,又可以面对面老总们,对自己创业和行业了解很有帮助。
开始后发现,企业主的资历也是十分参差不齐的,即便如此,我也赞许他们身上那些成就他们的闪光点。
互联网公司的销售,主要的寻找客户的方式就是在网上各处搜寻,找到后通过电话联系对方。
工作时长是早8晚10一周6天,也就是8106,那段时间网上正关于996的讨论火热,再看看我们,只得感叹:只有更苦的没有最苦的。
我在岗半年,客户也有一些,民宿、旅游、农林牧渔、装修装饰…都不同行业的,虽然工作时长特别长,但是我还挺喜欢的,毕竟客户对我也都挺好,我在公司也获得了优秀新员工奖。
但就在近半年的时候,因为在互联网公司的强度大、休息不好,母亲催我去北京看医生,那之前我的病是有很大起色了的,但还没有稳定下来,现在耽搁了半年,母亲担心前功尽弃,便一打电话就催我去北京。
工作上也紧,母亲也紧着催,那段时间我晚上回到家,又是一个人,总莫名其妙地就哭。
后来我想那就先依了母亲,去看医生,公司是不给假的,大家都是做销售的,自然不会强硬不给,就是给你好说歹说各种激励,让你自己放弃请假。
也就是这时,我辞职了,去了杭州。
4
社会水太深,一定要小心
杭州的酒店集团是我上大学时候就联系好的,岗位是店总管培生,在福利中有一项就是在杭州集训三个月后,可以根据自己需要调动城市,我就打算在杭州培训三个月,这样就可以去北京的门店,看医生就方便了,半年都耽搁了,也不差这三个月了。
结果去了,发现就是去做前台。我们一起有十几个人从各个城市去的,最后只剩我一个人,贵州大学的朋友跟我说了心里话,“不是歧视这份工作,只是和他们相处起来太累,作为一个985的学生,是可以做,只是不可以长做”。
因为他们并不能履行承诺,入职前后两副面相,我也清楚地认识到,也许朋友说的是对的:HR在招人的时候,就是会不择手段。
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继续下去。
因为我去了杭州就喜欢上了,在酒店也有不少时间,我可以看书、学习,生活是很惬意。
当时我也对自己的天生带来的被别人认为是“病”的状况早就看开了,我不想去北京看医生了,我想继续在杭州。
只是前台的工作实在没多少技术含量,我几乎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都不在寝室待着,因为寝室一共有四个女生,白天进寝室,20次也就有1次是亮灯的,其他时间都是漆黑一片,因为他们在睡觉。
我不想睡觉,就去图书馆,或者西湖边,走路都只有十来分钟。
在这样的酒店里,同事没有什么价值,认识了不少来住店的人,但绝大多数也是没有价值的,我看了下,这半年左右的时间下来,只有一个新认识的有价值的朋友,不过也算可以了,毕竟还有一个,毕竟这仅有的一个也真的十分投缘。
经过这两次工作经历,我认识到,HR在招聘平台上的话大多只是噱头,实在不算可信,他们为了完成指标,招到人,什么都敢说,在岗位名称、福利待遇等各个方面,都会用华丽的辞藻诱惑你、吸引你,千万要小心。
我在酒店的这几个月,虽然自觉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我在门店的业绩始终是门店最高的,集团的一项演讲+专业技能的比赛中,也无悬念的获得了集团全国总冠军,算是露了脸。大家的认可又给了我坚持的理由。直到疫情爆发。
我们门店在西湖边大多数住客均为游客,疫情给旅游业带来了莫大的冲击,所以门店自2月底起就开始闭店,暂停营业,目前仍在停业中。
这一年,我无论在哪工作,有一个是没变的,就是认真工作,无论是在区委、互联网、酒店,我都认真工作,获得认可,取得荣誉。
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下一站会是哪,但我知道,认真就对了。
我的人生还在继续,故事还在进行中,我也曾以为我的梦想不会变,但日子久了才发现,梦想也许会变,但初心没有,也许就像小学课文里讲的,“条条大路通罗马”,梦想是直线,而生活是曲线,我仍旧崇尚漂泊。我还在坚持,每一段安定,都是为了长久的漂泊。
我希望我能“永远年轻,永远 热泪盈眶”,即便未来不可知,却也坚定地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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