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身赶往车站,由于时间点的原因,他只能中途转到杭州再搭飞机。
一到杭州,人来人往的人群让他想起北京,地铁都是这么拥挤。在往萧山机场前,需要转乘一趟地铁,就在进换乘地铁之前,电话响了。
是她,熟悉的电话名称,再一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他接听了,对方传来分贝较小的声音。
“你把支付宝账号发给我,我把钱转给你。”
…
他没有要收回的打算,最后说了句“我要赶往机场了。”电话挂了。
随后她又联系了渣渣飞,由于之前和渣渣飞打过招呼,要是她想转达什么话,就把他的微信名片分享给她,不要通过中间人转达意思,他年初受够了这样的转达,后面更是叫他微信都删了,连自己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看着被删被拉黑的过程,那种绝望的感受现在还记忆犹新,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删除拉黑。
渣渣飞发了一个截图给他,她回复的信息是,“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就把你也拉黑了”,“我是不会加他的!”态度很坚决,他看到后还是退让了,让渣渣飞接了电话…
下午四点多,飞机落地了。
表弟从北京回来的飞机比他早一个小时,再和大表姐姐夫会合后,他们等到了他。车子一路往南开,沿途的风景好美好美,夕阳西下,车子里很安静,谈过奶奶后,大家都在分享奶奶在自己心目中的一些印象和往事。无限感慨。
夜幕降临了,车子到达了家里。下车后,意料之中的,舅舅家里很热闹,一楼到四楼都是人。见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在舅舅家忙前忙后。他们先是到三楼,不一会爷爷下楼了,看到爷爷日渐消瘦的身材,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那年夏天他17岁,在第一次高考失败后,是爷爷脱关系找到中学的副校长让他能进入最好的补习班,初中时,他带了十几个同学来爷爷家,大家一起做饭,相聚了一个下午。后来中考611分考上高中的那年夏天,爷爷也高兴了一个夏天。
坐了一会后,他爸还有舅舅示意让他们几个一起先去老房子看奶奶,二表姐远嫁台湾高雄,一听到消息后东西都没收拾,跟姐夫赶回来,由于路途遥远,需要中转厦门、南昌,手机电量也不多,后面也联系不到了。所以只能是他们先过去看奶奶。
步行500米后就是外公外婆年轻时的房子,应该叫小时候,外公小时候家境还好,6岁的时候就跟外婆订了娃娃亲,一起过了70多年,接近完整的一辈子。
来到灯火辉煌的祖堂,旁边的一个屋子,大家进去后,看到外婆安详的身体躺在冰棺材里,面容姣好,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一路上返回的路程,他一直回想着外婆的记忆,此刻看到外婆再也不能喊他乳名吃东西了,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那种感受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受到,是永远也听不到她喊你的名字了。
大家静静的看着外婆。安静的屋子里他爸突然说“妈,子孙们都回来看你了。”。
后来舅舅说,昨天早上,他还给外婆喂了一碗稀饭和菜,都吃完了,胃口很好。到了下午她就一直喊着舅舅的名字,说要飞上去了,叫他拖着她的头,抬高点。还吩咐舅妈要照顾好几个子女。下午三四点,那时的他还在她们教室门口等她下课,外婆看着舅舅一直笑着,舅舅怎么喊她都不回应了,直到停止呼吸,舅舅和舅妈一直守在旁边。外公正好有事外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表姐和姐夫也到了,那天晚上大家忙到凌晨2点多才收工回去休息了。留下他和表弟、弟弟三个孙子守灵。直到早上七点多,有人来了他们才回去眯了两个小时。回去的路上他才发现外公家那边已经种了很多玉米田和荷花,这是以前不可想象的。那时候还是稻田呢
成片的玉米田法事持续了将近2天,外婆上山那段路,由于舅舅已经两天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眼睛已经红肿,声音也完全沙哑了。外婆永远地睡在了山上。一行人轻装简从下山,路上听二表姐说着台湾的各种事。抵达祖堂门口了。
累了一天多,大家都饿了,就在大家吃饭的期间,大晴天的时候,天下起了一点雨,大家调侃说那是发财雨,随后他还发现天空竟然出现了好多道彩虹。
天边的彩虹外婆的事处理完后,他还有几天时间在家休息,也是那个夏天让他意识到,属于年少青春的夏天已经渐行渐远了。那天下午,大家在三表姐的房间里席地而坐,看着窗户外的风景,河流、大柳树,自从上大学后,他在家乡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上一次像这样家人们席地而坐,还是多年前,那时他是一个学生,不善言谈,每次去到舅舅都比较拘谨。但是现在,外婆走了,大家都长大了,他也很愿意和家人们分享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一些事。晚上几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聊天,其乐融融,亲戚之间的感情很和睦。
外婆走了,世上只剩下外公一人,他老人家年轻时风光一时,80年代做竹子生意,后来做了几年煤炭生意,因为个人私事而中断。在那个时候成为很多年轻人的崇拜的榜样,这几年老了,逢年过节当地做生意的晚辈都会给他点红包或者送礼。而现在人70多岁了,老伴也走了,在外婆去世那天他还上山收竹子,但现在不比30年前,竹子生意忙来忙去也赚不到几个钱。在外婆病得严重的时候,那时候几个孙女孙子外甥就私下讨论要一起每个月给爷爷生活费的事。一直持续了半年多,现在外婆走了,这个规定更要执行下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