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二）

妹妹（二）

      母亲和父亲上阁楼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在门外讨好地想要进他的房间。

        他摸索找到笔和纸，然后递出纸条，让他们明晚再过来。

        确定父亲和母亲离开后，他连忙把地上脏乱的东西塞到柜子里，然后关上。又跑到洗漱间把自己弄干净，换了身母亲给他买的衣服。他知道母亲喜欢干净，因为每次妹妹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母亲总会生气。

        而他不一样，他比妹妹更听话。他得意的笑了笑。

        对了，还有头发，他拿出抽屉里的剪刀，认真的把它剪短。

        以前妹妹还在的时候，他会用这把剪刀划在自己的手臂上，想象它有一天如果它划在妹妹的身上该是会有多疼。可惜的是妹妹还没有体验过，想到这，他聚的有些惋惜。

        收拾好后，他和父亲、母亲约好的时间也到了。

        母亲敲了敲门。他紧张的再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和房间，确定自己的样子和房间里的陈设与以前一样后，才让他们进来。

        最先进来的是母亲，随后是父亲。

        母亲进门后，看见房内地板上像颜料一样泼洒得到处都是的暗红色的液体，皱了皱眉。衣柜里还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她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儿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五年。

      看到儿子时，他正瑟缩在床角，不安的扭动，穿着大小不合的衣服，一头长短不齐的凌乱头发，看起来有些可笑。

        他长高了很多，却也瘦的吓人。

        她是愧疚地跑过去紧紧抱住她五年没见的儿子。此时，父亲也走了上来，拍了拍他僵直的背，试图安抚他。

        他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自己是开心的。

        母亲现在终于又可以像以前一样温柔的吻他了。

        即使，母亲和父亲偶尔工作忙没办法陪他，但至少没有人可以再抢走他们。

        这几天有了母亲的陪伴，他睡的格外安宁。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每次夜里醒来，床前总会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但又像是他做的梦，前一秒还看到的人，后一秒却消失了。

        他记得那个小女孩，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纪，他记不得她的样子。但她会甜甜的冲着自己笑，也因此他确定那不是他的妹妹，因为妹妹从来不会对他笑，从来、从来没有过。

        这天，母亲离开后。他的房间门轻轻的响了一声，一个小小的人探头进来，摸索到他的床边。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还没开口，女孩冲他笑了笑，叫了声“哥哥!”

        他的瞳孔骤缩，用力推开女孩，爬到床底下，惊恐地喃呢着“你不是，你不是……”

        “哥哥，你怎么了?”女孩趴在地上天真的问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和妹妹重合成了一个人。

        他大声吼叫着问“你是谁?”

        女孩突然脸色一变，害怕的示意他小声些，又转头看了眼门外，才对他说:“哥哥，你小声一点，会吵醒妈妈的。”

        然后继续小声说“是妈妈带我回来的。”见他没有反对，她又接着说:“妈妈说她的女儿没有了，我也没有妈妈，以后我就是她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妈妈。你是妈妈的儿子，就是我的哥哥呀!”女孩说完，笑着看他。

        听到女孩的话，他愣了愣。

        “哥哥!”女孩又叫了一声。

        他抬起头，突然狰狞地笑了，他问“你不怕我吗？”

        “妈妈说哥哥人很好，我不怕”

      “真的吗？”听到女孩口中母亲对他的夸奖，他有些隐秘的雀跃。

        看着面前的女孩，他想着，怎么都这么招人喜欢呢？就好像全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遭受抛弃和折磨。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冲女孩说:“过来，我想摸摸你的脸，好不好?”

        女孩想了一下，就爬到了他的面前。

        他伸手摸了摸，真软啊!和妹妹一模一样。

        目光落到她的脖颈时，幽深了几分，手也不自觉滑到了她的脖颈上。

        “我之前怎么没在家里看到你呀？”他分散女孩的注意力说。

        “妈妈说，要先和哥哥商量下，怕哥哥不高兴。”

        “那你怎么跑上来了？”

        “我想来看看哥哥，所以趁妈妈睡着就跑上来了。”说完，讨好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手上用了力。

        或许是感受到了害怕，女孩惊呼了一声，从床底退出去，惊慌的对他说:“哥哥……我……我要回去了，一会妈妈看不到我该着急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从床底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盯着未关上的房门，笑了笑，回了句“你可一定要来呀!”

        第二天晚，女孩又来了，刚叫了一声“哥哥”，就被躲在门后的他一把捂住了嘴，他用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嘴里反反覆覆的说着“一会就好了!”

      女孩挣扎的厉害，就在他快抓不住的时候，怀里的女孩终于没了动静。

        确定女孩死了后，他疲惫的扔下女孩的尸体，瘫坐在地，缓了一会才站起身来。

        他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想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呢？

        扔掉，不行。

        藏起来的话，时间久了会臭，母亲也不喜欢。

      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随后，他把女孩的尸体拖到浴室，又特意拿了桌上的水果刀和一把剪刀一起进去。

      他坐在女孩的身边，看着手里的水果刀，有些犹豫“会不会弄脏?”

        想了想，洗干净的话，妈妈应该发现不了。

        他又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这是父亲给他买的新衣服，他不想被弄脏。

        然后，他开始处理尸体。

      一直到早上，母亲照常过来陪他吃早餐。

        见他吃的少，母亲担忧的问“今天怎么吃这么少?生病了吗？”

        感受到母亲的关心，他开心的笑，解释说:“可能是昨天吃太多了。”

        “多吗？我给你留着，饿了叫我给你热。”她记得昨晚儿子只喝了一碗粥就睡了，还罕见的没要她陪。

        正想着，儿子就打了个饱隔，她也就没再逼迫他。

        一连过了好几天，母亲和父亲没有一点异常，他有些意外。趁着母亲上来陪他，装作无意的问“妈妈，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只见母亲愣了愣，眼神中闪过痛苦，说“妹妹，不会再回来了。”

        “可我想要一个妹妹。”他继续试探。

        “是吗？”母亲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是吗？母亲是不相信他了吗？他有些难过。

        然后，他把指甲狠狠戳进肉里，仰着头笑，回答:“是呀!你们不是收养了一个妹妹吗？”

        母亲似乎有些诧异，随后紧抱他说“怎么会呢？我们没有收养孩子，爸爸妈妈会好好爱你的。”

        他看着母亲的眼睛问“真的吗？”

        母亲摸了摸他的头，半开玩笑的说“真的，我保证。而且你每天不是可以从阁楼上看到我和爸爸回来吗？我们带了人回来，能瞒的住你吗？”

        他愣住了，如果父亲母亲根本没有收养过孩子，那他昨晚杀死的是谁?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挣脱母亲的怀抱，跑到洗手间忍不住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