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光的小虫
刚到的那天,上海很热,浙江也很热,到处弥漫着热空气,像甩不掉的橡皮泥一样粘着你,让人窒息,令我发晕,而最近早上出门、晚上下班,我特意得披上一件外套,最近浙江的天气早晚微凉,恍然察觉时间已经逼近立冬,秋风瑟瑟,秋末的凉似冬日的寒,前不久,也不出意外的受凉了,鼻涕不由自主的流淌,趁着周末买了包药喝了,包裹着被子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我的记忆和身体总是对季节和时间的分界线很敏感,而且很多关键性的日子我都记得住,比如,八月一号我抵达上海,八月八号我再次回到了浙江,十月二号我去了广东,十月七号我又回到了浙江,十月二十五号我又去了广西,十月二十八号我又回到了浙江,十月三十一号我又去了宁波出差,生活的轨迹很遥远,但是被高铁、动车的速度拉的很近。
如果把时间的轴线拉长了看,或许我们每一次的远行都是为了再次的归来,为了再次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这两个月我见了很多老友和老同事,她们都觉得我变了,很开心的是,她们也变了,有的离职创业了,有的也当爸爸了,大部分都已经结婚了,言语里和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一刻我深刻的觉得生活的真谛并不是你走了多远的路,看了多少的风景,遇见了多么牛逼的人物,恰恰是简单的平凡,我也很开心她们都能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更有可爱的小孩子;曾经也有人给我说过,你不折腾的话会后悔,你折腾后,当你再次回归平凡,你就会觉得更加热爱生活、感激生活,所以,活在平凡的生活里,少一些抱怨和气馁,坦然的面对生活,平凡的活着也很好,多年后,你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当你看见家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小孩子纯正的笑容,那一刻,会觉得人间很值得。
到了这个年龄,无论是工作、家庭的事情总是会让你手忙脚乱,只要一低下头就开始忙碌,一直到今天我没有休息过一天,最近仿佛我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那个自己;刚开始工作的那两年时间里,总是在那个位置上埋着头天天加着班,总觉得有一天会走出那个位置,会有所成就,是的,那一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走出去了,但是没想到现在的我又貌似回到了原点,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少年,所以我一直感激生活,感恩帮助过我的人,是她们的帮助和扶持,让我不断进步。
前天晚上临时出差去宁波见了几个公司的客户,然后突然想起前几天美国的同事说他也在宁波出差,就这么巧的安排了个夜宵,聊了聊天,他是北航的高材生,一四年就出国留学去了,直到今天才是第一次回国,因为签证的问题一直不敢回国,这次也是因为工作出差顺便回国换工作签证,他说在要去北京换签证的前一天,在上海见了他爸妈一面,时隔五年的第一面,然后第二天要坐飞机去北京面签,如果签好的话就可能直接去美国了,说不定和父母又是几年不见,如果被Check的话就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如果被拒绝的话就再也出不去了,正是因为这种无法决定也无法预知的明天,让他的生活显得很迷茫,他说在机场他转头要和父母离别的时候,他妈突然大哭了起来,那种场景和感触我深有体会,说到感情深处,我俩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看着窗外深夜里零星点点的行人,每个人表面看起来都有强大的一面,其实内心也有最柔情的地方,我就和他讲了我近十年每次离开村口的场景,看着我爷爷奶奶佝偻的身躯,爸妈帮我拎着皮箱放到车上,车离开的那一刹那,我头也不敢回,眼泪早已哗啦啦下来了,因为对于八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来说,那一面可能是最后一面,今年回国后,八月份在家陪了爷爷奶奶几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感觉比往常开心了很多,有一次爸妈坦言给我讲,每次你在天上飞行十几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就一夜睡不着,直到我安全落地,我知道我同事的父母也是一样的担心他,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着我们沉默了一分钟,看着透明玻璃的窗外,深夜的金钟广场五颜六色的灯花通明,冰冷的按照设定的程序闪烁着,面对生活,尤其异国他乡的生活,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选择权。
回国后的这段日子,总是被工作和生活紧紧包裹着,上周,我给小白说,这周末要好好睡一觉,总感觉成年人的生活连睡个懒觉都满足不了,然而周末还是未能如愿,仔细想想,原来自己的确是到了一个忙碌的年龄段,事业、爱情、家庭、亲情编织到了一块,最近我又被买房的事情困惑着,因为没有买房的经验,所以打视频给小舅聊了两个多小时,他在苏州昆山买了房子,地段好、价格高,相应的身上背负着八九十万的贷款,在上海工作的他每月基本是月光族,八千多的月度还款,这绝对不是我的生活方式,但恰恰是当下很多年轻人的现状;
父辈们总觉得买个房子就算是有个家了,但我始终很难认同这一点,因为现代的房子都是钢筋水泥框,不带一丁点的柔情和温暖,反而更能让我察觉繁华都市的冷漠,从小在大院落长大的我,始终融入不到钢筋水泥框里去,但是每当我要搬家的时候,看着一箱箱打包好的生活用品,看着自己心爱的书无法被带走,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有一个房子,至少不再让我的皮箱到处漂流,不再让我的躯壳颠沛流离。
最近看了很多房子,然后就觉得,原来曾经的“居无定所”是多么美好的借口啊,一旦你停下来,想要定居在某个城市,反而让你恐慌不安,就拿最近的我来说,当你要留在某个城市的时候,你就会考虑房子要买在哪,地段好的买不起,地段不好的交通不便,想在一个空气好、安静的地方落脚,你却在偌大的城市里居然找不到,所以我觉得原来无论我定居到哪个城市,灵魂都得不到安放,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顽固不化的灵魂只属于一个地方,就是那个不大的山沟沟里,只有在那个四合院里面,才无拘无束,才自由自在。
回国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从炎热难耐的季节到寒冷的深秋,放佛我经历了整个季度,我心中无数遍的问自己,我到底属不属于这里,我曾经努力的逃出了这里,绕地球几圈后我又回到了这里,有时候心里的确不甘,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祖国还是祖国,我爱自己的祖国,为什么一定要一直漂流在异国他乡呢,经历对危险的担忧和对亲人的思念呢。现在,身边的一切都变的很快,就像是祖国飞速发展的经济一样,今天是一个样子明天是一个样子,集团的组织架构也开始了大的结构性调整和变动,生活也每一天不重样,所以我能做就是坦然和冷静的面对生活,面对邪恶,敢于抵抗,面对困难,敢于挑战,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家庭充满责任。
对于生活,我依旧是那么的有战斗力,祝愿你们也一直是,因为人间值得。
写于2019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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