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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那些男孩子们的故事

我和那些男孩子们的故事

作者: 24Y_honors | 来源:发表于2021-01-06 03:10 被阅读0次

第三章  萨克斯《回家》(中)

表演课,让我更能理解什么是娱乐圈的竞争关系了。

绘画课,我不需要认识在我旁边的人是谁,新来了谁,走了谁,我只要认真听讲,好好画就是了。

英语课,我也不需要认识新人,因为就我1个学生,老师1对1教我。因为没有其他人报名了。

第一次上表演课,我被校长领过去,旁边跟着我妈,我怯生生的看了老师一眼,她是我国二级话剧演员,是我们城市第一个主持第一届电视台晚会的节目主持人,丹桂园也是和电视台挂钩。

在儿时的老师里,她最贵气了。

她问我有没有参加过讲故事比赛,我说有,舅舅是我小学语文老师,让我第一次参加全校讲故事比赛时,为了克服紧张,我一直在搓手旁边大腿衣服的布料和线头。她上来就让我讲一遍。讲完,她给我提了很多改进的建议,把我留了下来。你没有看错,我需要经历第一关被老师挑选的过程。那年我8岁。

表演,需要系统学习嗓子打气泡,发声,用气说话,从丹田出来,老师不建议我们学习唱歌,以至于后来很久的时间里,我唱歌五音不全。她说,你们的嗓音需要圆润,唱歌会让你们嗓音变尖变细。而会打气泡的嗓音才是她所需要的。所以我虽然嗓音不是表演班里那个最好的,但她没嫌弃我,估计是我气泡和眼神好。每堂课必练念“八秒”这两个字,更甚的是还有一堆绕口令。我第一个发音的字是“2”这个数字。比这些个更难的是,要背故事,也就是背台词。不脱稿的表演者不是好演讲者,不是好主持人,不是好演员。一篇文章,一段相声我们要练好几个月。比背台词更细节的是,是形体走姿。我挨过她有些训斥的,很严厉。比这些上课更令我无可奈何的是,确实周围学表演的人,文化课并没有那么好,高傲的人也很多,攀比也有。长大后,那些表演班里艺术最好的那几个我叫得上名字的人,他们的高中大学确实不那么好。

因为在8岁以前,我虽然千疮百孔,但是却不会哭,我没有什么眼泪,没有表演课上与悲伤共情的情绪,因为我麻木了,也不自知。20岁时,武大的心理教授告诉我,我需要与曾经的创伤共鸣,哭,才是我正确的打开方式。于是乎,我无法做到与悲伤的故事共情与共鸣,不会哭,演员老师给我选的故事就是《猪的理想》。

05年末,我国首届电视主持新星大赛开始选拔,在乐器、朗诵、主持、演讲、舞蹈、声乐等方面要挑选出符合那个时代最优秀的人才。一篇稿子,我练了三个月,在这么多人的报名参赛竞争中,我妈妈竟然弄混了我周六比赛的时间。我的老师说,不要紧,她是评委。让我在表演课上,现场把《猪的理想》讲一遍。由底下的同学和她一同打分。她在我表演完后,同学和她给了我市一等奖的分数。她说,她教的学生,咱们班上基本上都是市一等奖。于是,她让市参赛委员会里纳入了我的名字。

而跨进省赛的门槛时,所有的学生都是表演者中的精英,都受过专业的培训,老师也不再是评委。并且现场直接报分数。我这个人呢,确实挺逗的。常常用幽默风趣的样子说一些难过的事,去隐藏掉真实的秘密和情绪。《猪的理想》这个故事我表演起来确实很可爱,所以爹妈、老师千叮万嘱,底下的观众笑了是他们的事,我不可以笑场。不可以卡壳。更不可以忘词。

在省赛的现场,我发挥的可以,以为这就结束了。

上课的时候,开始和一个男生准备相声里的捧哏。

而此时的小学学校里,正如火如荼和全市举办古诗文竞赛。谁让我们城市称号叫“诗城”呢。学校调来了一个音乐老师,是南山小学的傅老师,哎呀,又是个女强人女狠人。

有一天晚上,我在家里洗脚,接到让我去全国朗诵比赛的通知。要去北京了。爸爸妈妈问我想不想去,但是要自付3000元车旅、住宿、报名费等。06年的时候,3000元对很多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而当时,我还要去儿童医院每个月注射一针国外进口药控制我的骨龄增长,每个晚上临睡前,爸爸妈妈还要在我的肚皮上打一针。每个月需要3000-6000元。其实本来我挺正常,就是发育得快了点,也许是那个药物诱发了我现在的垂体瘤。它确实作用于垂体细胞,同时副作用也是加速垂体细胞分泌激素。所以当大家四年级估计还在算加减乘除的时候,我已经通过经常去医院的经历,确定了自己以后要成为医生的理想了,而且对人体儿科、激素、生长发育、CT、X线、针头尺寸、住院各个流程等有所了解。好在爸爸那个时候正在吸矿粉,每个月我们家会卖掉几千元的铁矿粉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再也没把钱放在过眼里,虽然我现在很穷。我说,我想去北京看看。爸爸说,那让妈妈陪你去吧。

第四章  萨克斯《回家》(下)

“小冷,过来,我们在这个下铺。”妈妈带着我登上了从南京去北京的卧铺火车。因为我和妈妈个头较小,我又是儿童,可以两个人睡一个铺子。而整节车厢里,都是去北京比赛的各个领域的特长生们。

我们这个卧铺里,除我以外,还有两个参赛选手。面对面加一起6张床。在我对面的3张床里,上中下住了一家三口人,爸爸、妈妈、儿子。我的上面两张床,住了一对父子。

“你是来参加什么比赛的呀?”对面的阿姨问我。她长了一双大大的眼睛,身高也很高168这样,看起来比妈妈大几岁。妈妈说:“我们家来朗诵的。你们家孩子呢?”

而这个时候,站在我对面的穿墨绿色毛衣的男孩子,转身看着我,说:“我是来参加英语演讲的。”他长了一双非常好看的双眼皮、大大的眼睛,眉宇间流露出很坦然、自信、外向的气质。我要承认的是,他的那个年纪的自信、坦然,和我说话的风度,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说他是武侠小说或者现代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一点也不为过。我开始有了一点点好感。“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他。“我叫阳。你呢?”“我叫小冷。”(当时我们说的都是自己的大名)一番基本的自我介绍,我知道他上六年级了,在南山小学,所以当我问起他认不认识傅老师时,他说他知道,是他们学校的大队辅导员。

我上铺的男孩子是初三了,上的是贵族学校。来参加的是圆号比赛。

“妈妈,我想上厕所。”我跟妈妈说道。妈妈问我对面的阿姨,这个厕所在哪里,妈妈也是第一次坐卧铺。“阳,快带这个妹妹去厕所。你刚上完。”“好的。”他答应道。他比我高一个头,在穿梭的卧铺车厢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里,我让他走慢一点,他回头朝我笑了一下,故意走得很快。我只好拉住了他的毛衣。上完厕所,他在门口等我。依然返回的时候,故意跑得很快。

回去后,他问我在丹桂园学什么,我说学画画,学英语。我觉得他很厉害,妈妈对阿姨说,觉得阳很厉害,六年级就可以参加英语演讲比赛了,并且是全国级别的。我问他,你在丹桂园学什么呢?他说,学萨克斯。我觉得挺奇怪,一开始,我以为只有学什么才可以去比什么的。我很调皮,开始爬床架玩,这时候,我上铺的大哥哥叫泽,他的父亲突然掏出了一个摄像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我怪不好意思的,立马下了床架。妈妈说,你看被拍了吧。叫你调皮。

阳坐在我对面的下铺,掏出了萨克斯。我问他为什么要带萨克斯,他说,演讲完,还有才艺表演。我说,难怪我经常听到上画画课时楼下传来的萨克斯声音,原来你在里面啊。我说,你这个比赛系列有些复杂。我和大哥哥泽的就没有,他是纯粹吹圆号。我是纯粹朗诵。阳说,我吹的这个曲子,你一定听过,我吹给你听。我说肯定没有。他自信满满带着哄我的语调说,肯定听过,我吹给你听。他果然吹了起来,只吹了一句,我很惊喜的发现,我真的听过哎。他笑着说,听过吧。我点点头。他说这叫《回家》。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萨克斯的长相。他的眉眼真好看。很俊朗。很阳光。后来,我再也没有遇见一个男生主动给我弹乐器了。其实这辈子,我最难以忘记的,还是主动为我做什么的人,比如主动喊我吃饭,主动喊我玩耍,主动问我题目要和我做朋友的人,主动给我送礼物。而往往,我自己邀约玩吃饭,主动送礼物的人,多半是自己孤单寂寞时的感觉。女生不爱主动。别看我经常主动,但是一两次以后,我就腻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晚上,火车经过蚌埠的时候,和爸爸的老家很近,蚌埠是阳的老家,我们两个一直在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快睡觉的时候,我们两个,我在下铺朝伸个手,他在对面的中铺也朝我伸个手。我踢个腿,他也踢个腿。

渐渐我睡着了,而夜里当我醒来时,看到阳和泽坐在卧铺的过道座椅上,我问他到哪里了,他说到济南了。济南下雪了。济南有趵突泉。这意味着北京也是下雪的。原来,这就是山东济南,那天夜里,火车的轨道上落满了雪。我第一次看到他夜里像个小大人似的和一个初中生坐在那里,他确实像个小大人,看着一点也不幼稚的那种。

到了北京后,我觉得跟他渐行渐远了。虽然我们的比赛场所是在一起的,住的宾馆房间也是斜对面。但是我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小姐姐小伙伴和我一起玩耍。阳的比赛比我提前一天,但是妈妈怕我再次错过,便提前带我画好了妆。我们需要报录名单,而整个侯赛大厅里还有各种化妆师,挺乱的。阳和我在门口等的很无聊,他说:“我们去堆雪球吧。”我说“好冷啊,不去了吧。”他说:“去吧,我可以堆起来一个很大很大雪球的。”我心里想,行,你带着我玩,哥哥还长得这么帅,我就去吧。我们两个傻狍子走到了比赛大厅前的空地上,开始搓雪球。我堆了一会儿,搓不起来,就说,我堆不起来,不搞了吧。

而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这辈子第一句年轻人和我说的至理名言,那种感觉像是武侠小说里,闯荡江湖,年轻人遇到一块儿对方给的莫大的鼓励,不来自父母,不来自老师,我当时的同学里也没有一个像他这样鼓舞人的,也没有像他一样说出这样一句优秀的话。可能上了高中、大学和研究生确实有一些,但是这样的人群毕竟太少了。而我当时,除了震惊就是感觉世界明亮了一些。他说:“我跟你说,做任何事都不要放弃。”

虽然他想了想,觉得这个雪挺难堆的,也就作罢了。

我们两个站了起来。如果说,以上这些,他长得眉眼特别好看,他又是故意逗我上厕所,又是吹萨克斯,又是说鼓励人心的话已经让我好感骤升的话,接下来他的一波操作可谓是难以忘怀啊。

他突然看着我,用一只手的食指,挑起了我的下巴,我懵了。

如果一二年级时,我和同桌男生腿勾来勾去没有啥想法,纯属就是搞得好玩。但是挑我下巴这个动作,也太戏谑了一点吧。这可是长到9岁以来,第一次被男生摸脸啊。还是被挑下巴。

他挑起我下巴后,带着饶有兴趣、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我很久。什么话也没有说。我那一瞬间的反应这辈子都没忘记过,脑子懵了,光顾着和他眼睛对视了,我在那一刻,第一次体会到四目相对,我感觉自己的心动了。

换哪个女生在他这一系列操作后能顶得住啊。偏偏我还是个纯受。

比完赛,大家各自在北京玩。泽的爸爸带着我和妈妈走在王府井的这一头,而突然,我再次遇见了阳。阳和他的爸爸妈妈从王府井的那一头走过来。他看见我说,好巧啊。没了,就这样一句话就过了。

后来,我因为学校开学,没有参加颁奖典礼。而阳去参加了颁奖典礼。阳的妈妈碰到了我妈妈,他拿到了英语演讲的一等奖,而我也拿到了人生里第一个国家级奖项,也是一等奖。这个奖项的含金量至今也在全国的播音主持行业里属于领先地位,也被我国称作最高水平的赛事。也叫小金话筒奖。由央视发起,敬一丹,杨澜领跑,还有董浩叔叔等一众主持人。也就在半年后,我见到了央视的小鹿姐姐。

后来,妈妈告诉我,她让我猜阳的妈妈是谁。原来阳的妈妈是丹桂园另一个教播音主持的老师。而现在他的妈妈已经是电视台的主任播音员了。所以也难怪,阳和同龄接触的男孩子不一样。会演讲,会吹萨克斯。还会气质阳光。毕竟,他的生长环境已经远超很多人了。但是和他类似家庭环境的人,却很多为人自私和现实,也没有不卑不亢的样子,要么很骄傲,要么很暴躁,容易发脾气娇生惯养,要么就很有城府,或者很爱攀比。

回到丹桂园以后,我上完绘画课会去他吹萨克斯的课的教室旁边的凳子上偶尔会看看他,但是他好像只有1次被同学提醒看到了我,因为他当时在上课,可是我也没见到他在教室里对我笑一下。我体会到了见不到会想念、会羞涩不敢去他教室那里直视他的感觉。

而我的参赛的海报后来被挂在了2楼整整1年多。我想,他应该看到了。

可是,我后来学了素描以后,班次时间和他不重合了,我再也没见过他。我也上课的时候,也会路过他上课的空教室看看,虽然不顺路。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我忘了他一段时间,直到大学时,这种想起来的感觉才强烈,可能慢慢长大周围现实和俗气的人越来越多,也许他也很俗,但是我没能从他眼睛里看到。

长大后,我问妈妈,他会记得我吗?妈妈笑了,她说阳长大可能还是个情种啊。会记得的,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去北京,这也是他第一次比赛爸爸妈妈都跟着的。国家级奖项一个人一辈子也能拿几个啊。

可是从前天开始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烟花。很绚烂,也很短暂。我后来参加过很多次市里的演讲比赛,高一时,我上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他比我大两届,我都翻烂了高考名单,查遍了百度,也没能找到他。

而且,他如果记得我,为什么没有搜索和我相关的信息。为什么没有主动来找我玩。这个城市就这么点大,我不是没有向其他同学打听过,大一时,我的几个同学还转发过我找他的动态。也许他出国了吧。因为他没再主动找我过,我又何必再自作多情。

现在想想,爸妈为什么让我放弃掉表演朗诵,可能的原因就是,播音主持类的东西一来很耗钱,二来他们自己觉得我能好好学习,为什么要通过这种不务正业的方式,因为表演确实耗费了自己的很多时间,还需要各种去电视台录制,采访。三来在爸妈的眼里,我的身高156cm可能会限制发展。好像他们想的太多余了些。

因为特长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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