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两星期,就耗台湾了,我出发的时候,就想着如果人和牛一样,有四个胃,那样的美食之旅,多么地值得。
清晨五点多,到了台北桃园机场,小巧玲珑的,可以不慌不忙,不紧张,四周很安静,以为还没有出温哥华机场,两个调调很相宜的温馨机场,你是断然不会迷路的。
我终于到了台北,这个老在电视和纸媒里面提到的城市,我会在这里先住三天。
关于吃,中国人特别引以自豪的,老觉得中餐是世界的巅峰,其实,有资格这样无比自豪的,得看是哪个地域的华人。广东和江浙美食,无可厚非,其实,北方的大陆中国,估计是无缘问鼎这样的桂冠的,但台湾可以,它的美食品种是如此的丰富,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只好用“叹为观止”四个字,我实在想象不出人们可以如此不厌其烦,不嫌费工费时地制作食物。所有的传统手艺都没有失传,你想找回童年的回忆,那些做工繁琐的食物,你就来台湾吧。
大树做足台湾的功课,他甚至摸清了哪条弄堂,哪里有个五平方的小面馆,特出名,我惊讶于他的研究能力,其实,从总体食物制作水平来说,台湾的小吃到处都是,不做功课,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走入饶河街夜市和士林夜市,你就如同在浩瀚的食物太平洋里游泳,一不小心,你会被食物淹死的,死而无憾。
台北的街头,弥漫着烟火气,锅气,卤味的爆浆气,各式水果的香气。熙攘的食街,摩肩擦踵,却听不到大声的喧哗,我很好奇,一下子有点不习惯,同样是讲中文的地方,差别怎么那么大?此刻,我正坐在去宜兰的火车上,用两个拇指敲着手机的键盘,开始我惯常的旅途思考,我的游记不是攻略,也不是摄影图片,是我流浪到一个陌生地方的片片思绪,它们,和窗外的雨混杂在暖暖的空气里,这里的空气是自由流动的,和加拿大一样放飞。
前天,坐在计程车上,去故宫,和司机聊天,一个陌生的旅途,如果没有和当地人聊天的程序,算是完整的旅行么?“民众当然不喜欢打仗了,但也不想被一个党独裁管理啊,现在这种状况最好,不独不统”。他指给我们看,这是国防部,那是海军部,嗯,司机说得云淡风轻。
昨天,包了一辆车,去九份十分,和司机Jimmy 有充足的聊天时间,他说起他的血统,一半本省,一半外省。说起蔡英文,说她温吞水,说起陈水扁吕秀莲,说那俩是麻辣烫。然后,他聊起上海的女孩如何厉害,他在大陆工作的经历。我们聊蒋经国,说起他可以称得上伟人,台湾终究不是国民党一党统治,把自己的头发抓住离开脚下的土地,可能吗?结果在那里了,台湾现在是民进党的政府。
来去的路上,Jimmy 一路播放着二三十年前我们年轻时候的流行歌曲,那些台湾歌星,童安格,赵传,庾澄庆,张雨生,王杰,姜育恒,李宗盛,张信哲,罗大佑,林淑华等,如果没有这些名字,我们的生活将会怎样黯淡无光?这个小小的宝岛,孕育盛产了那么多艺术的精灵,他们音乐的世界里面,没有两岸三地的束缚,音乐的国度里面,没有海峡的隔阂。
台湾做了一个模板,华人,终究也可配有民主,民主制度在这个岛上开花结果。
我们去十分看瀑布,走过两座吊桥,只是比温哥华的短一点,没有门票。去地质公园,门票非常便宜。在十分,去看放天灯,这样的习俗,应该源自云南四川?飘荡在天上的大纸灯,一大半写着日语和韩语,我在旁边看着他们用毛笔在灯罩上写字,很奇妙的感觉,中日韩,会用毛笔字的三个民族,恩恩怨怨,但愿这些天灯,带走一切的宿怨,留下自由。
18号,去诚品书店,听闻李敖先生驾鹤西去,然后微信朋友圈顿时刷屏了李敖,一半赞的,一半骂的,很热闹。有文人说他没有家乡,也没有灵魂的家园,把他盖棺定论成孤魂野鬼了。
我想说,一颗自由的灵魂,无需依托,在台湾,空气是自由的,灵魂可以翱翔的地方,那里就是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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