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顺水推舟
临近黄昏时，黎西菜市场前，六七个年龄不相上下的年轻人饥肠辘辘地左顾右盼，目光扫视着街道两旁的小吃店，然后走进了菜市场右边弄堂里一间不起眼的“西赣土菜馆”。
这六七个人来温州时间不长，来的最早的也就一年多时间，看样子混的都不怎么样，个个都是一副落魄的样子。今天到现在就早餐吃了两个馒头，饿的体力有些不支了。
这个土菜馆的老板是龙永人，从小缺少教养，读书不多，恶习不少。经常混迹于社会上游手好闲的下九流之中，熟谙江湖门道，小偷小摸也算高手。未出道之前曾去西赣混了两年，由于偷了同乡人的钱，再也呆不下去了，走投无路回到温州，在黎西菜市场打工，由于嘴巴甜又能说会道，被菜市场一家卖熟食的小摊主看上，做了她家的上门女婿。女方为了让他在温州活得体面一点，不能再让他在菜市场干活。一家人通过商议，为他开了这家西赣土菜馆，菜馆的名字是他取的，说是为了不忘却在西赣的经历。菜馆开张后，他自然而然地当起了老板。但开小吃店不是他的强项，也不是他的爱好，更不符合他的远大抱负。所以，这个店开业不久就门可罗雀，濒临关闭状态。今天来了六七个人，一听这乡音就是西赣老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板听到这久违了的西赣乡音感到无比亲切。看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无精打采萎靡不振，应该都是囊中羞涩之人。他和这些人虽然不是老乡却胜似老乡，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他想反正这个店也开不下去了，今天开了明天也不想开了，他吩咐厨师和帮手把菜柜里的菜和冰箱里的菜都拿出来招待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恰似他乡遇故知，患难遇贵人，激动不已。吃菜都是狼吞虎咽，一个菜上去不到一分钟就光盘，厨房里的厨师也使出浑身解数，一个菜接一个菜地上。当吃到第八道菜的时候，吃的速度有点慢下来了。此时，老板拿出一箱白鹿城啤酒，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一起喝。酒过三巡后老板问： “你们来温州多久了，看样子混的不怎么样啊，能说说吗？”
“我叫沙秋来，来温州的时间我最长，有一年多了，再过两个月就两年了。初来咋到温州因脸上有刀疤找不到工作，后来朋友担保去开出租车，开的好好的，也积蓄了几万块钱。可好景不长，偏偏酒驾撞人被抓了，积蓄的钱全赔上了还不够，还欠了老乡两万多。”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沮丧地说。
“那你呢？”老板看了一下那个人高马大的人问。
“我叫张三友，来温州也一年多了，原来在大桥工地上打工，一个月也有四千多元工资，项目经理看我力气大，人也勤快，有些小活也包给我做，平均起来也有五千多的工资，自我感觉也比较满足，是他把我的一切都打乱了。”张三友看了一下瘦个子小眼睛的李成宝说。
“我叫李成宝，和张三友是同乡，人家都叫我“猴子”。初到温州时在超市打工，工资三千不到，不够自己花。我住的地方有户人家建房子，我想起张三友在大桥工地干活，灵机一动就和那户人家说，我能搞到比市场便宜的钢筋，问他要不要？那人问多少一吨，我说4300元/吨。这么便宜，市场价格5100元/吨，是贼货？哎呀老伯，你别管什么货，便宜就行了。那老伯没说要，也没说不要，我就去和张三友商量，买卖做成他六我四。软磨硬磨结果他同意了。第一次出手很顺利，张三友在我们行动之前请工地上的那两个值班保安喝酒到十一点半，十二点交接班，一般工地交接班都是晚上六点，这个工地的项目经理多了个心眼，怕夜深值班的睡着，实行夜里十二点交接班。我这边深夜两点钟开始行动，六个人搬了一个多小时，装了五吨多钢材，开走时那两个值班保安还在打呼噜，我们初战告捷，尝到了甜头。第二次准备更大行动时，装车不到五百公斤就被逮住了。”
“项目经理说，偷钢筋的怎么会是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张三友插话说。
“那你呢？”老板看了一下那个靠墙坐的矮个子稍显胖的那个人问。
“我叫陈刚，刚到温州是送快递的，起早摸黑收入总赶不上别人，心里不服气把组里那个收入最高的人打了，被老板警告。我怀恨在心，一次送一个苹果手机快件时，没投送直接据为己有，然后不辞而别了。老板报警我被抓了，刚刚出来没多久。”陈刚觉得老板和他们应该是同路人，说话也就直来直去了。
“看来你们都有光荣的历史，我也就不再问下去了。说实话我在这里开土菜馆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有一个比较大的计划缺人手，你们愿不愿跟我干？”老板试探地问。
“什么计划？”七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开车行。”
“开车行那要多少钱啊！我们这些人连吃都成问题，跟你能干什么呀？”刀疤脸一脸疑惑地问。
“我知道你们没钱，钱不用你们考虑，只要你们愿意跟我干，我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你们，保证你们也赚钱。”老板胸有成竹地说。
“那你有很多钱能开得了车行？”猴子不无怀疑地问。
“我没有钱，只比你们好一点点。如果你们跟我干，我会把车行开起来。”老板依然自信。
“好，我们跟你干！”这七个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二、投机钻营
“具体计划能说明确一点吗？”张三友觉得这个人不可靠。
“前段时间，我一直和老婆商量开车行的事，老婆说不现实，开车行至少要一两千万的资金，从哪里融资？我也不好和老婆细说，一直拖着。现在有你们加盟，我就有办法了。我和老婆说每个人出资两百万，一共八个人出资一千六百万。我住的这套房子可以贷款两百万，产权是我丈人的名字，得由我老婆去说服他老爸把房子抵押贷款，我拿这两百万去开车行。”
“两百万怎么开？”张三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你就不懂了，需要运筹帷幄。”老板环视了一下七双渴望的眼睛非常自信地说：“我拿五六十万去租店面，拿五六十万去装修，拿四五十万去租几辆高级豪车摆放在店里，还有几十万作为车行日常运转资金，这个店不就开起来了？”
“那你一个人就开起来了，要我们这么多人干嘛？”刀疤脸有些不解。
不“天下的钱没有那么好赚的，当有客户提不到车动粗的时候你们就是救兵了。”
“提不到车？听起来你也不是真正开车行。”张三友觉得其中有奥妙。
“这你们别管，你们做提成就行了。每笔购车款你们提成15%，我们卖的都是高级豪华车，车价都是上百万，几百万，稍微普通一点的也至少要七八十万，你们一个人一年做一二辆车就够你们高工资了，多做多得。”老板似乎早已深思熟虑。
“车的利润这么高啊，我们都提成15%，那车行还能拿多少？”猴子觉得有点夸张。
“车行里的这些车都是租来的，客户来买车你什么车给他？”刀疤脸觉得这是空手套白狼。
“我们只卖预订车，不卖现车。我们收十来辆车的钱，去订一辆车给客户，哪个客户运气好提到车，我们搞一个隆重的提车仪式，营造生意兴隆的假象。”
“那些付了钱的客户没提到车，你怎么应付？”猴子似乎听出了问题。
“你很聪明，问到点子上了。我们先从合同下手，自己拟定合同文本，只写交钱时间，不写交车时间，他们来要车时我们找理由无止境地拖。这些来买车的人都是大款，对合同不那么认真，你只要口头上告诉他交车时间就行了。”
“要是有认真的呢？毕竟上百万不是小数目。”一个未介绍身份的人说。
“那就说这是我们车行的标准合同，不能修改。有些人车看上了也就不那么计较了，毕竟买车被骗目前还不多。如果有人钻牛角尖，一定要写明白的，就说车行都是一样的合同格式，不信的话我们推荐一家车行叫他去看，他去看了差不多的话还会回来买的。我们一年只卖几辆车，收的订车钱越多越好。”老板把计划和盘托出。
“老板，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不要生气，我是实话实说。”陈刚听出了老板的真实意图。
“说！但说无妨。”老板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这是诈骗，不会长久的。”
“你要长久干嘛？你以为我们真的开4S店，真的诚信经营啊。不是的，我们干个三五年，有一两千万到手就不干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诈骗了钱能逃得了吗？”
“问得好！学问就在这里。我们骗到手的钱一要争取不犯法，二要合法花。”老板的计划似乎逐步深入：“我一个朋友前几年搞倒款（也就是高利贷）亏得一塌糊涂，跳楼的想法都有。后来听说南方省会城市有人这样做生意，他觉得可行就照样画葫芦，去年收了两千多万订车款后就关门不干了，公安法院都奈何不了他，他自己的日子过的很滋润。”
“说具体一点。”张三友似乎特别感兴趣。
“我国的法律是有漏洞的，我们要利用法律的漏洞赚钱。经济交往中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诈骗属于刑事案件，公安局是要抓人的，这个不能触碰。但我们实际又确实在骗钱，高明的骗子就是把诈骗演变成合同纠纷。比如说，我们收了客户一百万订车款，你们拿了15%后，我再拿10%到外地的4S店订车，不管车有没有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不想提车，打了十辆10%的钱提一辆就够了。公安局的经侦接到报案去查，我们一口咬定车还没到货，到了会通知客户来提车，公安一查我们有根有据，刑事案件就变成了民事案件-----合同纠纷。如果你10%也舍不得打出去，“天九王”通吃的话，那就是彻头彻尾的诈骗了，诈骗是刑事犯罪我们是逃不了的。所以这10%是经营成本，是平安保险，必须要用掉的。民事纠纷要到法院去告，从上诉到法院宣判至少要几个月时间，法律文书生效后到执行也要一段时间，法院要查封我们的时候，我们名下没有车，也没有房，没有任何资产，强制执行也没用，只能不了了之了。”
“个别客户要动粗，就是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另一个未介绍身份的人插了一句。
“对，对极了。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做足功课，我们的外型都要进行塑造。比如‘刀疤脸’就是现成的极好的外型，说明你是斗殴的行家里手。其他的要按各自的样子塑造，有的可以在头发上做文章，有的可以在手臂上做文章，造型要接近流氓地痞亡命之徒的样子，首先在形象上吓唬哪些来动粗的人。”
“外形也可以利用，老板足智多谋！”刀疤脸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车行开业
老板进行初步布局后，就回家和老婆商量贷款的事，老婆听了七八个人合股并不感兴趣，但却经不起老公天花乱坠般的吹嘘，同意去和爸商量抵押贷款的事，她爸虚荣心很强，听到女婿要开车行，感觉自己脸上也有光，爽快地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当即拿房产证到银行贷款。两百万贷款到手后，在瓯江路上租了一个店面，年租金为四十万，由刀疤脸负责装修。老板自己去申请营业执照，由张三友担任法人代表，他自己老婆负责财务，其他人一律搞销售。在没有接到购车客户之前，月工资两千四百元，车行提供食宿。接着通过熟人和网上搜素，在市区租了四辆豪车，一辆保时捷越野车，一辆宾利，一辆法拉利，一辆玛莎拉蒂，卸下牌照后，委托专业人士把车擦得铮亮，摆放在大厅显眼的位子。
一阵鞭炮响起，一班“能人”粉墨登场，瓯江车行正式开张。
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突然，销售部电话铃声响起，这是开业以来的第一个电话，导购小姐娇声娇气地：“你好！有什么需要为你服务吗？”
“请你经理接电话。”
“我这里是销售部，你直接打给张总，电话是：0577---********”
老总的电话响起，张三友伸手拿起电话：“你好！那位？”
“哦，我有一辆刚刚买的保时捷轿车想卖掉，就开了一个星期，能放你那里卖吗？”
张三友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不用本钱，有人送车给他卖，这个生意做起来对车行而言是个良好的开端。但张三友还是欲擒故纵：“不好意思，我这里只卖新车，不卖二手车。”
“我这辆车没开多少公里，跟新的一样，价格可以便宜一点，我买来的价格是271万。”他有点急于想出售的样子。
“那你要卖多少钱？”
“便宜20万怎么样？”
“你留着自己开吧。”张三友对这样的价格不感兴趣。
“那你说多少？”
“200万，我保证5天内把你卖出。”张三友的刀也真是够锋利的。
“一个星期就少了七十多万元，太离谱了吧！”
“车就是这样，开到家里就少几十万，还别说开一个星期。”
“好好，两百万就两百万，付现金。”
“没有，一个星期后给钱。”
“五天五天，你刚才不是说保证五天卖出去吗？”
“好！你开过来吧。”
这样出售大厅的样车又多了一辆保时捷轿车。
一个平阳客户不经意间来到这个车行里看上了这辆车，问导购小姐多少钱。导购小姐说这辆车是老板昨天刚从上海开过来的，准备自己用的。开到店里就被老板娘骂的狗血淋头，叫他买宾利，买了辆保时捷回来，你说老板娘气不气？
“那就卖掉吧！”
“你想要？”
“价格合适就要。”
“那我问一下。”导购小姐到了后台转一下出来说：这辆保时捷买过来271万，卖给你251万。”
平阳客户之前去了好几家车行，都是280万左右，开了几百公里便宜了这么多，当即决定买。平阳客户到财务处刷了251万后，车行把钥匙给了他。他说购车发票还没开，要开发票。财务处告诉他，发票要等下个月。平阳客户也没说什么，开车就要走。这时导购小姐说这是店里卖出的第一辆车，要搞个仪式。
紧接着，店里所有工作人员出来列队，两边鞭炮齐鸣，保时捷轿车右前方还插着红旗，缓缓地从车行里开出，车行经营就这样开始了，从此售车大厅的墙面上就有了平阳客户开走保时捷轿车的照片。
后来宾利轿车租赁到期，那个人过来把车开走，车行也给他搞了一个仪式，照片也贴在售车大厅的墙面上。
其他车辆租赁到期也以此类推。
老板到处去租车，租过来的车先开回家，在自家院子里停一天过一夜，然后再开到车行大厅停摆。邻居以及周边的人经常看到他开豪车回家，都以为他很有钱，是大老板。他的老丈人更是高傲的走路都“三摆荡”，好像他的女婿就是马云，逢人就说我女婿如何如何有钱，过一段时间就换一辆豪车。周边的人初听几次兴许还有一点羡慕，听多了看见他都烦了，走路都想避开他。前不久，这个老头又在住宅区门口拦住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老太太，吹嘘自己的女婿很有钱，过一段时间换一辆豪车，过一段时间换一辆豪车，百说不厌从不脸红。旁边有个中年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说马云也没有过一段时间换一辆豪车，经常换豪车不是朋友那里借来的，就是租来过过瘾的。他的老丈人似乎恍然大悟，灰溜溜地走了......
最近周先生去该店订了一辆林肯总统版领航员，别人店里要加价二三十万，这家车行说不用加价，六月份就有车。周先生先打了九十二万购车款，当临近六月准备再打几十万尾款时，车行说车还没到，要延迟两个月，到了八月份又说车还没有，要到九月份，到了九月底周先生觉得应该有了吧，节日也开不上车，太说不过去了吧。于是去车行看看车到底到了没有。这不看还稀里糊涂，一看吓了一跳。这个车行早已关门大吉，不见人影了。周先生急忙向黎西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经过调查，传唤当事人谈话，车行老板接收质询，他说：“我现在提不到车，关门不是逃避，以后有车会通知他来提的。”
“什么时候有车？”
“不知道，你看看我已经打了十万块钱的定金到上海4S店了，4S店到现在还没有车，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车行老板拿出了汇给上海4S店的汇款凭据说：“合同没约定什么时候交车，这种车型紧缺，可能时间会比较长。”
“客户给你的钱呢？”
“钱已经没有了。”
派出所民警也很生气，在温州这样搞怎么行，这是诈骗行为！立即与局法制处联系，法制处说这是合同纠纷，还构不成刑事案件。
后来陆陆续续来报案的有十几起，涉及金额一千多万，调查结果都与周先生相似。同时还看到平阳客户来讨要购车发票。
四、无言的结局
那天派出所的谈话笔录结束后，刀疤脸还偏着头对派出所的警察说：“我们还有没有事啊，有事继续一次性清楚，没事我明天回老家建房去了，到时候不要说我吗传唤不到。”气焰十分嚣张。
无奈， 周先生想到法院起诉，经律师查询这些人名下没有任何资产，他们都已把各自的钱转移到了老家，按他们的话说可以合法花了。即使我们官司打赢，执行起来也困难重重，赤条条的谁也拿他没办法。
其实，这些人尝到甜头后并没有回家，关了瓯江路的车行后，又在市区另一个地方开了一家车行，只是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改成了沙秋来，改头换面继续这一本万利的车行营生。据说老板通过这次派出所的约谈后更加雄心勃勃，还要再开几家，开到各县去，形成车行连锁店，也要捞回当年倒款的亏损。
周先生感叹：当法律整治不了邪恶的时候，邪恶必然大行其道，我们这些购车户难道只能默默无言任其宰割吗？难道我们温州真的是“人傻钱多”还得“速来”吗？
五、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十几个被骗的人，个个心有不甘，多次跑到派出所申请立案，经办民警一口咬定是合同纠纷，不予立案。奇怪的是我们这班被骗的人几次去派出所理论，一出派出所就接到车行老板及其同伙的恐吓电话，这班被骗的人在派出所说的话，那个人说的多，那个说得凶，说什么内容，车行的老板都能一一说出来。难道是车行老板神通广大，在派出所安装了窃听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唯独有可能是车行老板派出所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问题成了堆，光明就会到来，温州毕竟不是诈骗的天堂，更不是法律的盲区。当十几个被骗的人再一次走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也觉得问题严重，应引起重视。但经办民警还是不以为然，拒不交案。此时，被骗的周先生的手机突然响起，对方要求借一步说话，周先生到了派出所门口说：
“我周边没人，你可以说了。”
“派出所的经办民警是我们车行老板的铁杆朋友，平时交往密切，他不会给你们立案的，你们只有逼他把案子交出来才有希望。”
“你是......？”
“我是车行的，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也看不下去了，你不要说是我说的，立案了记得请我喝酒就OK了。”
朗朗乾坤，竟呼告无门，原来是这样。这班被骗的人在派出所闹起来了，说经办民警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要上访，要查他的通话记录，要告他。经办民警这才慌了，看来纸已经包不了火了，经办民警赶紧把案子移交出去了。 交案后，经侦审核案件时，孙先生的朋友又拿出了一个被这一团伙诈骗的有力证据。
瓯江车行关门歇业后，诈骗并没有停止。孙先生委托朋友给这个车行的老板打了电话，说要买一辆埃尔法车，要现货。老板说现货没有，要十来天才能到货。孙先生的朋友说，那没事，我不在温州，你先把合同发给我，合同签了我就打钱过去。
老板把合同发给了孙先生的朋友，孙先生的朋友对合同进行了认真的阅读，并委托律师进行了修改，然后发还车行老板。车行老板侥幸过度，没有认真看合同，只觉得自己福星高照，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关门了还有人主动送钱来，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就签了这份合同，寄给了孙先生的朋友。孙先生按合同约定把七十二元钱打给了朋友，朋友把钱打给了车行。
第三天，孙先生的朋友向派出所报案，接警的民警说：“这个车行关门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有人被骗！”
孙先生的朋友说：“既然车行已经关门歇业，还对外签订销售合同，涉嫌诈骗。”派出所办案民警看了合同和汇款记录，当即要求把材料送交经侦，经侦看了材料立即立案。十几个呼告无门的人一片欢呼，大家一致同意不管要回来多少钱先给孙先生。孙先生说：“代价太大了。”
车行这班乌合之众四处逃亡，刑警即将一一缉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通过网上缉拿，车行老板抓住了，老板面对法律的威严非常坦然。他对诈骗犯罪供认不讳，涉及诈骗金额壹仟陆佰多万，抓捕归案时卡上只有两万多块钱，警察说：“退出全部诈骗款项可以从轻审判。”
他说：“钱退不了了，花天酒地花光了。我甘愿坐牢，坐牢还是很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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