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用我一生换你们十年天真无邪
窗外灰蒙蒙的，大雨飘进屋里，打湿了窗台上的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是下雨，大风把树吹过来又推过去，一道闪电劈向对面的楼顶，雷声几秒钟就响起，雨声变大了，道路已经成了小溪，不知道什么地方又被淹了，洪水冲破堤坝张牙舞爪……
紫薯用刺耳的分贝叫我把所有电器都关掉，今天她要打扫寝室，我在她寝室和她一起住，冬瓜在他的学校里，看样子这雨是要下一天了，这样的天气除了感叹无聊就只有翻几页书了，还有再把记忆拿出来加温伴着咖啡喝掉。
对家乡印象最深的就是家门口那条道路，人们称为“茶马古道”，我一直等那些牵着马的人到来，想象中他们带着刀和剑脸上有刀痕，随身带着水壶，头上还有个草帽，马背两边的麻布口袋里都是茶叶，远远地都能闻见茶香……等到他们来了我就加入他们的队伍，一年，三年，五年……
等到一切都变了我才相信所谓的茶马古道只不过是交通不便时用的一条路而已，如今谁还会真的从遥远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过来，还有谁会记得那条路上有什么奇怪的动物有什么漂亮的植物，还有谁有那个时间从起点走到终点？
那年，那条路上有很多泥土，一下雨就湿漉漉的，夏天时候石板上很多青苔，调皮的小孩子在上面栽了跟头他们的母亲对着石板发脾气，然后小孩子就笑了。顽强的小草任人践踏它还是直立立地站着，晚上青蛙为它们报仇不让人睡觉，偶尔在大太阳下看见蛇在路上沐浴阳光。现在，我们把石板扔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水泥路，外面是过去过来的鸣笛声和建筑物在阳光下的倩影。那年的小孩都飞往远方，他们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念那一群人，一条路。
那年，我家房前还有一口井，一个石磨，我们讨论着水是从那里来的，我们帮大人提水，我们不服气邻居家的弟弟会用扁担，但是我们却怎么都学不会。我们用磨子磨出来香甜的豆浆，离开家喝着加了不知名的东西的现磨豆浆实在无法下咽，现在它被放在楼顶的一个角落，尘土淹没了岁月的路线，时间背着我们踩碎了从前，那年冰封的画面就在那个角落，这些尘土正是我们给的伤。
那年，我们的房子很矮，它们是相通的，家与家的距离就是一扇门的厚度，房子的材料是木板加土墙，窗户是糊着纸的，门槛很高我们经常绊倒，摔伤脸是常有的事，追着叫“二郎神”。我们经常玩躲猫猫，轻快地从楼板上跑过，下面做饭的奶奶大叫：“房子就要垮了，你们还在上面跳，灰都落在菜里了不许到楼上去……”我们会藏在背篼下面，门后面，火炉旁边，堆煤的楼梯下，木桶里，只要能容下我们身体的地方都有我们的足迹。那时候的楼梯对我们来说太高了，一次紫薯的从楼梯空中掉进去落在装玉米面的缸里，她把我的小伙伴们都吓呆了，还对着我们傻笑，好在那里面是软软的。夏天的时候我们在葡萄树下争抢睡椅，每次都要弄哭几个不欢而散下次见面好像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生气是什么概念，也许那就是任性。经过这么些年我们知道什么是忍什么是不削什么叫低头，在任何时候我都希望我们还可以像那时候一样吵吵闹闹大叫几声相互对视又笑了。
那年，我们假装很有情调的听唱片，假装很有学问的研究唱片机，为什么它上面的指针旋转它就可以出声音，如果邻居家爷爷发现我们动过他的唱片机他会不会还会给我们听？人们从唱片机收音机到现在一种插卡的机器，但是歌曲还是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只在乎你，城里的月光，康定情歌……那时候我们在大娘家听她讲故事，儿童书上一般就写从前从前或者很久很久以前，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大娘一开始就说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把我们带入那个境界，毛狗精和毛甲婆的故事听了很多遍知道是假的还是害怕，这两个人物比鬼还恐怖，听完故事我们不敢回家，大娘一个一个吧我们送回去，那条漆黑的路，大娘不用电筒，大娘说妖精看见光亮的地方会跟着你走，然后它吸你的血，不要向后看它就在你后面……那条路上坑坑洼洼我闭着眼回家了，只有到家才松了口气。长大后我问大娘为什么当年不要电筒大娘说电筒坏了一直没买新的，那条路走了几十年熟悉了不用电筒都可以。比起鬼故事我喜欢蓝鼻子哥哥红鼻子弟弟的童话故事，人的生命就是因为脉搏跳动所以人也应该保持活力精神向上。除了这些故事我们也喜欢听传奇人物的事迹，胡…子（强盗）很多都是认识的人，他们蒙面就是不让你认出来，所以你认出来他们你都要假装不认识不然他们的大刀就会砍向你，泥巴山上的强盗叫飞虎帮专门欺负过路的外地车，现在肯定都隐姓埋名了。在很远的山上砍树，直接从山顶把树放下了在山脚拖，有时候晚上过夜还会碰见狼，冬天的时候很容易在山上冻死……现在估计没人记得砍树的路怎么走，那些山上没有狼了，强盗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残缺的这个地方，人工改造规划了很多旅游区，还好我们还能吃到很多野菜闻到兰草的芬芳。
那年，我们在畅想着如何走过那片山；
那年，我们在夏季的星河中看见了希望；
那年，院子里的爷爷还在对我说：“丫头，这院子里的哥哥姐姐都是大学生，他们出来有老师，医生，研究者，如果你考上大学这个院子里都是大学生了。然后你们大家都离开了，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不？”我只是咯咯地笑，但是，我还来不及离开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也带走了“五月丫头”这个昵称。每次吃饭对门的六爷喜欢在葡萄树下乘凉，邻居家的小孩喜欢坐在他旁边，六爷说：“千儿，我喝了你老爸的喜酒，你长大了我还要喝你的喜酒……”以后，我再也不会看见一老一小坐在那里，也不会听见有个声音说快来我家看电视。隔壁家的人们去了大城市不再回来……落叶归根，所有的一切随着人们的逝去也流走了，过几个秋冬人们不会知道哪些关于岁月的童话，也不懂发生在上一代人身上的事，或许是不感兴趣或许是不想相信，就像历史一样人们只能在教科书上看见，只能听说关于遗忘的时代变迁。最后的一片落叶他们也要带进泥土，等待好奇的盗墓者。几年之前还依稀看见茶马古道的城门，残壁断垣，现在已被雨水冲走了一切，看见的也不过是幻觉。
今年，真的有茶马古道这个旅游区，一大群人在那里观赏，纪念那个时代从这里开启新篇章的人们；
今年，我还是没有见着茶马只看见古道，而古道也只是现在的古道，好在我没有对它再有期盼，毕竟，我也离开了那条古道。
过去也只是拿来怀念的，放在柜子里的茶饼不知道何时才能尝出它的味道，可能有一天我大老远闻着茶香，听见马蹄，两年，四年，六年……
我不惊笑出声来，心里又一阵失落。
初中校门口有一家报亭，说是报亭老板什么都在卖，很多男生在那里买零烟，明明在门口老板还挂着一块纸板：不准向未成年人出售香烟！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他真是披着羊皮的狼，我是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些买了烟躲到厕所吸烟的男生，冬瓜却做起卖香烟的生意，我和紫薯都入股，每个周末我们都计划卖多少卖给哪些人，学生卖香烟像雨后春笋涌现出来，我们停止一切活动不久后学校严厉查处，这时候我们已经大赚了，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第一份收入感觉惭愧，虽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心里就是不踏实。
那家店最大的好处只要你在那买东西他就可以让你免费看杂志，就是在那里我知道了宫崎骏，迷上了他创作的动漫，它们是如此的真实离我那么近，我迷上那些童年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趣事，像夏日地铁站里传出的冷气，地铁站里慢慢都是回家的人们，空气中是独有的味道，这种味道人们很熟知不会消失变异就这样飘荡在这里。
我们的孤独就像天空中飘浮的城市，仿佛是一个秘密，却无从述说。——《。天空之城》
小时候的约定，永远不会忘记。——《悬崖上的金鱼公主》
名字一旦被夺走，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千与千寻》
不想成为圣司君的负累，而是要和圣司君一起努力把路走完。——《倾耳倾听》
如果你能看到我的世界里那些渐渐消逝的美好，你就能体会到现在所拥有的幸福——《萤火虫之墓》
我们都太喜欢等，固执地相信等待永远没有错，美好的岁月就这样一日又一日被等待消耗掉。——《岁月的童话》
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无法像孩子一样肆意地大呼小叫了？心里的小情绪堆积得像山一样高，直到溢出来。与其如此，不如永远像孩子一样。——《龙猫》
起风了，唯有努力试着活着。——《起风了》
刺眼的光芒可以把薄冰上的足迹洗去，不必害怕被欺骗这世界本来就建立在假象之上。紫薯和冬瓜承受的我希望只是一场梦，他们奋力地朝向暗云伸出手，凝望着彼岸的什么东西，在黑夜中寻找什么情绪，一片狼藉甚是狼狈，他们触摸着不知名的目标具体的事物是什么也没有见过，看似简单地活着可是悲伤却到处累积，四处乱窜被称为威胁的回忆也不时蹦出来。
有个想为父亲讨回公道的少年在被烈日烘烤的泊油路上长跪不起，有个被后妈殴打少女在角落无力求救，从此以后有个少年对法律绝望仇视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从此以后有个少女不能准确无误地听清我告诉她的悄悄话，他们时刻记得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节，少年说他会用他们对他的十倍送给他们，少女说她会离开远远离开，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着他们，我察觉到曾经是如此曾切的情感不会干干净净消失殆尽，意识到是才发现渐渐失去弹性的心很是痛苦。挡在我和他们之间的是空旷的记忆，令我无能为力，我感觉到某一刻他们都会离我而去，不是抛弃我是在保护我，但是，我多希望我可以我能做到站在他们面前抵挡一切。这种束缚让我不安久久不能消融而去，我们把十几年都分享给彼此，最后我不知该如何珍藏带向何方。
这一刻是无限的悲凉，永远，灵魂我们都看不见正因为猜不到所以才让我们害怕，我们被无从选择的无知与恐惧所吞噬，反而坠落那些没有被踩中的东西才称为命运的浊流之中。记忆一下子就在此决了堤，我只想用我的一生换他们的十年天真无邪，这样的要求是否太高了，在这样的一来的一生中就想这样对他们说，对他们说，YES,I DO!
第八章 情人，小三，二奶
下了一天的雨还是没有觉得凉爽，反而更加闷热，天上是密布的乌云却没有下雨的征兆，这种天气就应该吹着电扇吃着冰淇淋把电视跳到湖南台看《还珠格格》，而且必须是老版的，仔细研究紫薇和尔康的台词；不过更应该看《情深深雨蒙蒙》，就为了看依萍跳江那一段；这些剧情都太虐心了，我想还是看《海绵宝宝》或者《喜羊羊与灰太狼》，多笑笑都会多活几年，我承认我太变态了。
我把传单当扇子坐在地上扇风，愿意接的就递过去，紫薯指责我不爱干净，其实她是想说我太丢脸，冬瓜对着空调吹，卖衣服的姐姐居然没把他轰走，再次证明了异性相吸，长得好看是多么重要的道理。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右侧大路上一个亭亭玉立穿一个迷你裙踩一双红色高跟鞋的女生对着一个戴眼镜肥头大耳大肚子的男生骂道。哟西！上演一出现代“宫心计”，还是免费观看，女主角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形容，目测最多二十出头，不过现在有一种手术叫整容，男的实在无法形容。女生扇他一巴掌就要离去，大耳朵（暂且叫男主角这名字）拉住她不要她走。
女生用高跟鞋踹他，咬他的手，拿着包砸他：“你他妈就是个陈世美，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给我滚！”
大耳朵抱住她，任由她打：“你听我解释，咱们回家说，你不要这样。”
女生蹲在地上捂着头哭起来：“我都看见了，你还解释什么，你嫌丢人我怕什么，我跟你结束了……”
“你是工作呢还是来娱乐的，不想干就给我滚蛋！”监工的声音在我后面传来，脊背凉飕飕的。
紫薯连忙答道：“对不起，她有点中暑了，如果出什么意外你们还是要负责呀，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
“我头晕晕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不会耽误工作的。”我顺势答道，还装出痛苦的表情。
“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不过扣掉你半天的工资。以后你到那边去发，这里三个人太多了。”监工大人转身走了，去巡视其他人了，不留任何我为四十块钱争取的机会。
“土豆看吧，继续看那两位争吵，你站着又不会死你到好还坐着，半天的工资就这样飞了。”紫薯边说边发她的传单。
心里冒火啊：“喂，李立冬，监工来了你咋不叫我，我看你们男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就跟那位一样。”
“我怎么知道他是监工的，这是给你的教训你偷懒还想抵赖，别把我和那男的扯上关系，你以为那女的就是好人吗？那么年轻就找那么一个老男人，你看她那么漂亮为什么选一个这样的男人，你看那男手上戴的表的少说也是几万嘛！还有他的穿着，你再看他们马上上车了还有人开车门，所以那男的是钻石王老五。”这家伙观察咋这么仔细。
“反正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看那个李某某，做错了事还不认罪，就是一个人渣，他妈还护着他，你们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东西。男的有钱了换房换车换女朋友。比如无数男子追求的林徽因，中国伟大的建筑家，徐志摩为了她与怀孕的张幼仪离婚，金岳霖为了她终身不娶，她的魅力杀伤力确实大，白落梅写她和徐志摩的纯洁爱情，在我看来她就是个小三，可是她是骄傲的她怎么甘愿嫁给徐志摩呢？”
我语无伦次了。
“李五月，这是两码事，李某某那败类的案子真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人家有钱找人给他打官司没有什么错，你不要跟风走，他错了不认你也没办法，这种事总会淡下去的，需要的只是冷一个新的吸引眼球的新闻，现在炒的火热一段时间后人们就会淡忘的，还有你不要把我跟他扯起来，你什么时候见我赖账。林徽因她的感情不是我们可以随便评论的，她最后不是嫁给梁思成了吗？”冬瓜发火了。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张幼仪我觉得是被封建思想迫害的，她和徐志摩离婚后依然照顾徐志摩的母亲，其实最神秘的还是张幼仪，林徽因是很骄傲的，我记得冰心写了一篇文章叫《我与我的沙发客们》讽刺林徽因，林徽因把朋友送给她的山西陈醋送给冰心，所以我觉得林徽因肯定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瑕疵。你们看，那女生没有上车直接又给那男的一巴掌，还撕碎了什么东西。”紫薯转移了我的视线。
“冬瓜，她不是拜金女哎是不是很失望，男的有钱了是不是都那样，她应该感谢小三让她看清了大耳朵的真面目。”突然觉得那女生很可怜。
“小三都很猖獗，不过小三都是逼出来的，这种事不是只有小三就发生了的，最不要脸的还是那男的。有钱了不起啊，经不起一点诱惑！”紫薯义愤填膺地说。
“要我说我是那女的我就把支票收下，不要白不要，为什么只扇几巴掌对那男的什么损失都没有，看来那女的太清高了，你们也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冬瓜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说的都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冬瓜，你不要那么理性好不好，紫薯，你也不要那么感性了，额，你们说情人，小三，二奶的区别是什么？”
紫薯说：“结婚男的在外面有个家，那女的就成为二奶，二奶是要花很多钱的，很有可能他们还有个孩子；小三可以是结婚的也可以是没有结婚的，反正是第三者，就是把比人家闹得人仰马翻的，小三也可以说成狐狸精，她是不用花多少钱的，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情人好像比小三和二奶要好些，反正性质一样。”
“情人那关系是隐藏的，紫薯到底是看了多少虐心小说和电视剧，你们女生不要满脑子想些有的没有的，那些都是少数，土豆你现在应该想你要到那个地方去了，没有你我们肯定业绩高涨的。”他心里肯定暗暗偷笑。
星座运程显示今天我会做错事，看来很准。
王蒙说：爱情不会原谅背叛，佛祖不会原谅爱情。我还忘了问他们小三，二奶，情人有爱情吗？不会都是为了钱嘛，我猜想应该还是有属于她们的爱情，在我们看来她们是错的，她们插足别人的幸福是第三者，说不定她们有她们的理由，对和错怎么轻易可以判定呢？不是说要让爱在天空下五光十色吗？
在《开讲啦》有一期请了李连杰，有一个问李连杰：“你以前是不是常用＇年轻＇做托词？后来你离婚了是不是也是因为你太年轻不懂事了？”李连杰很坦然地回答到：“我遇到我的现任妻子，我知道了心跳的感觉我想那就是爱情，我跟我的前妻说了，她非常理解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是我能做的就是让她衣食无忧，因为我可以养活自己，但是那种爱我却给不了她……”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不管是小三，二奶或者情人，勇敢追求吧，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和一个人相爱了，后来他爱上了别人，在人本主义上他确实不对，也许那时候正是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无情地离开了你，不应该去抱怨谁，不是你不够好他才爱上了别人，也不是外面的世界有多繁华诱惑了他，而是，不爱就是不爱，我想这才是自由恋爱的真正内涵：不受任何束缚，追求自己心中所想，不会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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