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九下午四点,我终于要到家了,其实我完全可以早点请假的,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我讨厌回家。
拖着行李箱走过坑坑洼洼的土路,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层层破旧的木板,杂乱的足足叠了三米高,其次是破旧的青砖房子,大门边上的对联失尽颜色,若不是门开着,以它那破败的样子很会让人误以为这家从来就没有人居住。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厨房穿出来,透过门帘我看到弟弟在刷锅,正好这时他转身也看到我了。
“姐你回来了”
“嗯”
“你回来了那就你就做饭吧,咱爸出去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饿了,让我做饭的,你回来了就你做吧。”
“你做吧,我把行李先放下,收拾一下”
“好,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都可以”
“好”
每次回家,我都不敢进厨房,因为我怕进去了就吃不下饭了,如果我没猜错,弟弟刷的锅是早上的或者是昨天晚上的,边上一定有没刷的碗,切菜案板上是灰灰的,锅盖是油腻腻的,洗菜盆是黑乎乎的。没看到这些我还能吃点饭,因为我已经一晚上没睡觉,两顿没吃东西了,又累又饿,胃里一直在抗议,必须要吃点东西。
进入客厅满眼的铁丝钢管,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铁疙瘩,门后面还放了一台麻将机。弟弟说每天都有人过来打麻将,他不说我也能猜的到,满地的烟头一次性杯子绝不是一天两天的成果。
左转进入我屋里面,忘了说了,我的屋子一直没有门,去年我买了个布帘子好歹遮挡一点风。屋子里面的布置跟我上次走的时候几乎一样。如果我没记错,桌子上的东西绝对有人动过,当然了,除此之外厚厚的灰尘也是必须的。
我脱了外套拿了两件旧衣服换上,开始打扫卫生,一直到弟弟叫我吃饭,爸爸也回来了,我跟爸爸说我要打扫他的屋子,让他把东西收拾一下,免得我把他什么东西当成废品胡乱给扔了。他说不用收拾他的屋子,我坚持要收拾说他要是不整那我就收拾了,丢东西就不怨我了,他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吃晚饭收拾一下。
吃完饭呆了一会我去洗碗刷锅,事实证明我猜的不错,厨房里面甚至没有别人家的厕所干净,我来回用了快两桶水还没有收拾好,想着第二天早点起再收拾,先去把床单被套换一下。
掀开被子,吓我一跳,一粒粒的老鼠屎堆了两堆在我的被子上,别的地方也有散落的,好恶心,赶紧把我爸叫过来,我爸看到了说没想到被子叠这么严老鼠还能进来。随手就把老鼠屎拍掉了。然后就走了,我只好打开布衣柜拿净的床单,暗自庆幸自己上次回来把床单被套都洗好晒干放起来了。然后,我傻眼了,布衣柜里面居然也有老鼠屎,还有毛毛,我大声叫我爸,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老鼠都翻天了,这还怎么睡觉。我爸说让我先将就一晚上,明天早点起来洗洗,明年一定修房子,可是明天天气会好吗?洗了会干吗?明年真的会修房子吗?这话已经说了无数次了,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我不想盖这老鼠盖过的被子,可是所有的被子床单都这样,我想去宾馆住一下,可是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我不敢想,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和无能。
我多希望自己能买一套房子,买一个没有老鼠的屋子,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只能先盖老鼠盖过的被子。
上了床和衣而睡,总感觉身上到处痒,祈求自己早点睡着,这样就不觉得痒了,也祈求黎明赶紧到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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