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小说《面纱》,这本书很早以前就想读,从图书馆借了两次,都只看了开头,昨天我把这本书在微信读书上认认真真听完了。
话说毛姆总喜欢用先抑后扬的手法来写小说中的人物。读《月亮与六便士》时,被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的行为震惊了,觉得他就是一枚妥妥的渣男,可将此书继续读下去或者再回头看第二遍时,你会发现思特里克兰德的闪光点,你会不由自主的为他说话,他其实并不渣,而且还很出色,他为了追求理想,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去巴黎学习绘画,后来为了追求理想,他去了塔希提岛,在那里他的人生目标得以实现。
《面纱》读完后,我对书中的女主人公凯蒂有了新的认识。凯蒂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她的母亲贾斯汀太太有着极强的虚荣心,她希望丈夫能当上高级法院的大法官,可丈夫却无法满足她的要求,在失望之余,她将平生夙愿寄托在大女儿凯蒂身上。凯蒂长得貌美如花,贾斯汀太太期待她能喜结良缘,更希望她能联姻豪门显贵。她尽力为女儿撮合姻缘,寻找如意郎君,希望能弥补她郁郁不得志的人生。可因为她的目的性太强,对待绅士们太过热情,吓跑了那些绅士们。
而凯蒂在母亲的错误思想灌输下,第一个社交季过去,她理想的结婚对象并没有出现,一直到二十五岁还是孑然一身,追求她的男人虽然很多,但都是些没有身份地位的人。此时的凯蒂并不着急,她自信她的理想对象会出现。直到她的妹妹多丽丝也步入社交场,“她的鼻子很长,身材差劲,舞技拙劣”,可是在社交第一季,她就和杰弗里·丹尼森情定终身。杰弗里是家中独子,父亲是一位成功的外科医生,一战时被加封为从男爵。除了是爵位世袭者——虽说做一个有爵位的医生不是很风光,但是,爵位终究还是爵位啊——杰弗里还是丰厚家产的唯一继承人。这时凯蒂才开始恐慌起来,她在匆忙慌乱中嫁给了瓦尔特·费恩,只为了赶紧离开此地,跟着瓦尔特去香港生活。
她的这桩婚姻并不完美,她不爱瓦尔特,两人性格迥异,凯蒂擅长社交,而瓦尔特却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两人兴趣爱好也各不相同,在对婚姻失望之余她遇见了唐生,凯蒂成了唐生的情人,两人在凯蒂家中幽会时被瓦尔特撞见,瓦尔特很愤怒,为了报复凯蒂,他申请去霍乱盛行的湄潭府,那里的传教士医生死了,瓦尔特要接替他的工作,他的条件是凯蒂要随行。凯蒂知道那里霍乱严重不想去,瓦尔特说如果唐生和他老婆离婚娶了她,那她就不用去湄潭府了。
当凯蒂找到唐生把瓦尔特要带她去湄潭府的消息告诉唐生,唐生表现的很平静,当凯蒂提出瓦尔特的建议时,唐生说他不可能离婚,他跟凯蒂只是逢场作戏,他爱的是他的妻子。凯蒂这时才看清了唐生的丑恶嘴脸,原来唐生并不爱她,凯蒂在伤心失望之余跟随瓦尔特去了湄潭府。
凯蒂来到湄潭府,刚开始她很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直到她去了一趟修道院,在那里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需要,那些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凯蒂胜任了这份工作 ,孤儿院的孩子们很喜欢凯蒂,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有用的人,面对每天都有人因为霍乱而失去生命,在这里她对生命有了自己的理解,她开始审视自己,与过去那个一无所知且虚荣的自己划清了界限。她也了解了瓦尔特的工作,觉得他比唐生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瓦尔特是细菌专家,但他更是医学博士,他是勇敢坚强的医生,一直在瘟疫的前线工作,他每天都在救治病人,整治城里的环境,竭尽全力来清洁饮用水源。瘟疫病区,他照去不误,脏乱危险,他毫不在乎。每天,他都要冒二十次生命危险工作。修道院的那些修女们对他特别信任,把他当作大英雄。
凯蒂此时悄悄地打量他,瓦尔特长相出众,品行端正,热爱工作,可凯蒂就是无法对他生出爱意。
而瓦尔特在看到凯蒂去修道院时,他对她的看法也改变了,也在心里悄悄的原谅了她,瓦尔特无法不爱凯蒂,即使凯蒂背叛了他。对瓦尔特来说,爱上一个永远也不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凯蒂在修道院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院长告诉凯蒂她怀孕了。本来这是一件喜事,可因为凯蒂出轨了,孩子的父亲可能是唐生的,为此她惊慌不已。当瓦尔特问凯蒂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凯蒂说不知道,瓦尔特大失所望,此时的他万念俱灰,他对活着已经不抱希望了,在绝望之余瓦尔特得了霍乱。
当凯蒂去看他时,他濒临死亡,临死前对凯蒂说死了的是条狗。
这句话很有深意,可以这样理解:瓦尔特很爱凯蒂,他知道凯蒂嫁给他并不是喜欢他,而是当时的环境下为了逃避现实而做出不得已的选择,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凯蒂也无法爱上他,而是转身爱上了唐生。当瓦尔特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后他对凯蒂非常失望,因为他太了解唐生了,唐生和凯蒂在一起只是因为凯蒂非常好骗,他对凯蒂只是逢场作戏,可唐生几句甜言蜜语就让凯蒂彻底缴械投降,飞蛾扑火般爱上了唐生。
瓦尔特爱凯蒂,在得知凯蒂出轨唐生后,瓦尔特说了这样一段话:““我知道你愚蠢、轻浮、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儿,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之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一个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跟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进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的。我从没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要爱我,我也从未认为我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该心怀感激了。”
此时他很愤怒,他得不到的就要毁灭,所以他出于报复心将凯蒂带去霍乱盛行的湄潭府,希望她死在那里。后来瓦尔特幡然悔悟,只要凯蒂能嫁给他,他就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在得知凯蒂背叛他时,他却要毁灭她,所以瓦尔特最后才说死了的是条狗。
瓦尔特死后,凯蒂再次回到了香港,这次她是去跟过去肤浅的自己做告别的,因为在湄潭府她已经重生了。她看清了唐生的嘴脸,跟他彻底决裂。
最后凯蒂离开了香港回到了父母身边,此时母亲已经去世,家里只有父亲一人,她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并为以前她对父亲的忽略而检讨自己。
她们母女不爱父亲,只把他当成赚钱的工具,事实上他的父亲也不爱她们,可责任感还是让他尽力做好父亲和丈夫的角色。
母亲一直在操控着父亲和凯蒂两姐妹,而他们也让母亲很是失望,贾斯汀太太死后丈夫迎来了升职,成为巴哈马群岛的大法官,并且已接受了任命,一个月后他将启程去全新的地方生活。
母亲的愿望实现了可她却死了,是不是很讽刺,人生的悲哀也在于此。活着得不到的东西在你死后却轻而易举的实现了,可她已经与你无关了。
凯蒂的父亲也重获自由,两个女儿已经成年,不需要他费心思照顾,他的后半生将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妻子的理想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凯蒂此时经历了一场悲剧婚姻,她开始大彻大悟,要弥补自己对父亲的忽略,她要追随父亲去,开始新生活,余生她会照顾父亲,教育自己的孩子。
凯蒂说:“我很想要个女儿,我会亲自把她抚养成人,不让她重蹈我的覆辙。回想我早年的成长经历,我真痛恨我自己,可是我当时没有任何机会。在教育我的女儿时,我要让她心灵自由,我要让她自立自主。我把女儿生下来,带到这个世界,就会真心爱她,养育她,而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替她找个男人。也许,这个男人只想跟她睡觉,所以才愿意为她的后半生提供生活依靠。
我曾经是个愚蠢的女孩,品行不正,面目可憎,我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下定决心,绝不让我的女儿重蹈覆辙。我希望她能无所畏惧,坦荡做人。我希望她具有独立的人格,能拥有真正的自我,因此就不会依赖别人。我希望她能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且要活得比我好。”
她的失足与蠢行,她所遭遇的人生不幸,并不完全是徒劳无益的,修道院里那些可敬的修女们谦恭践行的人间大道即奉献精神——它是一条通往平静与安宁的康庄大道。
凯蒂也终于获得了心灵上的平静,在爱情与婚姻之外,她找到了作为女性实现自我价值的全新道路。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苦难并不是我们人生路上的绊脚石,相反它能带领我们认识世界,认识自己,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成长,看清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它,这也是面纱带给我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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