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和小谭同一年离职。
离职后,我们的会面模式从“上班见”变成了傍晚时分的“散步见”。
“跳跳,过来!”远远的,我望见熟悉的一人一狗。
小谭笑吟吟地走过来。曾经忙碌的两个人,带着一只四处张望的狗,闲聊着,共逛滨江路。
音乐喷泉广场,一群年轻人随激情的音乐忘我舞动。
“我想跳舞,可我不会。”我对小谭说。
“我也想学,可跳跳怎么办呢?”
“把它套在树杆上!”我提议。
“它才不干呢,一定会叫。”
两年相处下来,跳跳不单纯地是只狗,它是一个需要提供情绪价值的毛孩子。

有时,我们散步会面时,我会单独地牵了跳跳去溜达。
小家伙沿熟悉的滨江路,撒腿儿地往前跑,穿过坝坝舞广场,走过美味鱼馆,沿长江大桥的方向向前奔……
跟我混熟了,跳跳出了门,像个撒欢的孩子,忘我玩耍,根本就没意识到,麻麻没跟来。
“跳跳,你麻麻没来呢!”我有意逗弄,看它有何反应。
听言,跳跳的脚立马一顿,警觉回头,努力张望,路的尽头果然没有麻麻的影子。跳跳一声不吭地往回跑,哪管后面追赶的我!
“跳跳,慢一点儿,我跑不赢啦!”跳跳的四条小腿儿跑得飞快,那根狗绳被它崩得笔直,两条腿儿的人根本跑不过四条腿儿的狗,我累得气喘吁吁。
远远望见麻麻,跳跳撒开四腿儿,跑得更欢了。
回到麻麻身边,像是分别了好久,跳跳直起身子跳几跳,用头不断蹭麻麻的手,寻求爱抚,跟个撒娇的孩子没区别。我忍不住给小谭讲了跳跳回头找“妈”的事儿,小谭笑得眉眼弯弯:这毛孩子,没白疼!

后来,我跟大妈们学跳广场舞,随跳跳散步的时间就少了。
跳跳跟麻麻散步回来,路过跳坝坝舞的队伍时,它会特意跑到我的脚边打招呼。
前面几十年,跳舞对我来说,是笨脚笨手还零基础,根本不会。手忙脚乱的我只得跟着领舞的动作乱舞,根本跟不上节奏,两只眼也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带舞老师。
见我专心致志学跳舞,根本就没看到它,跳跳急得围着我转圈圈儿。
“小机灵鬼,你来啦?”我伏下身来,摸摸它的小脑袋,它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有时,跳跳围我转几圈仍没发现它,索性不理了,热脸岂能去贴冷屁股?虽然是狗,狗也是要面子的,岂能容你目中无狗?直接向麻麻跑去。

那次,跳跳来我家做客。打开门,看见是我,摇摇绒球般的小尾巴,一下跳进屋里。尽管第一次来,熟得不行,大摇大摆,每间屋子遛一圈儿,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一番。见我和它麻麻说事,它不吵不闹地躺在脚边的地板上休息,听话得很。
后来,小谭有了自己的事业,离开小县城,跳跳就离得远了。自此,就再没见过,只能从小谭的生活动态中知道些许。
两年过去,此时的跳跳,你还认得我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