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千里,木千里来了没有。
到,小木睡着了,毛概老师果然阴险,喜欢中途点名。
小木在学校混着,只为了离开家,顶着不喜欢的一切,却踏实的混着,下意识折出一只小狗,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手指走向奇怪,无意识都会折出些小动物来。
木同学,能把这个送给我吗?一个女孩下课的时候追上小木。
随便,小木随手塞到女孩手里转身走了,不是他装酷,而是很早见过太多,心里早已沧桑,总觉得过多接触会伤害人家,早早远离是对的。小木没想到自己一辈子都是这个想法,没有变过,即使后来遇到那个人,心中头一次生出渴望,可最后自己生生给浇灭了,终究自己是人间过客。
和她交谈是在认识的半年后,单位组织年会在郊区的温泉,乌泱泱的人在各种名称的池子里嬉闹,小木本不打算来,可是领导发话人人要出现,于是找到角落的游泳池,自己一个人畅快的游了几个来回。
原来这里也有人,小木正在池边休息,听到声音回头是她。
哦,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反正游完了,这就上去。
别别,我随口说说,你还当真。说完就跳进泳池。
小木看她在水中游速极快,黑色的泳衣像道闪电,修长优美。刚才没有仔细看,特别白,尤其在蓝色的池底映衬下。
怎么样,突然钻出水面,在小木眼前晃,白花花的胸脯忽闪忽闪,不知怎么小木就脸红了。
您游的真好。小木低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看你游的也不错,要不咱俩比比吧?
小木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被找来的同事叫走了。
回头再跟你比试。回头一笑,如一抹暖阳照的一池碧水柔和荡漾开去。
晚上聚餐他们并不在一张桌,但恰好小木坐在后面一桌,一抬头就能看到她,而且不是面对面,是他能看到她,而她看不到他,当然她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男孩。
她安静的吃饭,偶尔有同事来敬酒,她会端起来抿一口,不知道为什么,一举手一投足都落在小木眼里,心跳的越来越快。
慢慢气氛越来越high,十几桌开始混乱的灌酒,小木一个错身就失去她的踪影,四处焦急的寻找,这个时候灯光暗下来,嘈杂的音乐声响起来,旋转的七彩灯摇晃着,让小木更看不清她在哪,在混乱的人群里钻来钻去,身高并没有任何优势,倒是矮些似乎更能穿越人潮。推开场地里拥挤的人群,一个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刹那间,如隔世再相遇,小木觉得有东西要流出来,赶快转回身离开。
跑到雪地里,寒冷的空气灌入鼻腔,激的小木打了一个喷嚏,顺便把那迸发的东西压回去,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重重吸一口,吐出去,情绪稳定了很多。
你怎么躲在这里吸烟?是她的声音。
屋里有点吵,我不习惯。小木尽量声音平静。
给我一根吧。说完伸出手。
小木看了她一眼,还是抽出一根递给她,并看她放在嘴里,伸手给她点燃。
咳咳咳,一口,她就剧烈的咳嗽,好久不抽了,还真不习惯。说完在手里转了转送到嘴边,仍旧是咳嗽。
吸烟对心脏不好,小木抢过来扔到地上踩灭。
你怎么知道我心脏不好?她眉毛一挑,带了点诧异。
那个,我听到你跟别人说的。小木嘴硬,其实她的一切小木都知道。
哦,一根没事,可惜了。她没深究,倒可惜起烟来。
进去吧,外面太冷。小木看她跺脚。
好吧,她竟然恋恋不舍那扔下的没抽两口的烟。
里面的人已经分成两拨,喜欢热闹的仍然流连在七彩灯下,而一小部分人已经在隔壁K歌,小木惯性的挑个角落坐下,静静的不说话。而她经过刚才突然有点好奇,就走到他傍边。
年轻人,唱首歌吧,别这么干坐着。
小木看她的眼睛,带着期待,点点头,刚好此时没有人点歌。
小木坐在屏幕前,唱了一首《无情的雨无情的你》,声音跟齐秦还有点像,眉头微皱,她竟觉得样子跟年轻时候的齐秦也像,都带有点沧桑。可是明暗间她觉得他的眼光似乎总是瞟向自己,欲说还休,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
一曲唱罢,竟然震了全场,看来大家都觉得很棒,起哄再来一首,小木笑笑还是走下去。自然这种场合不会冷场,接下来自会有人接。他自顾自坐下,并不在意别人的反应。
唱的不错嘛,她递给小木一杯啤酒,看他接过喝下。
就会这一首歌。小木想想还是老实说了,无意间听到,很认真的练习,真的就会这一首。
你这孩子有意思,她听他说完来了这么一句,以为他会反驳,却不料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你为什么不反驳我,通常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证明自己成熟的。
年龄上,我的确不大。小木如此回答,可他们都明白小木还有后半句,不说俩人都心里知道的潜台词。
小木后来想那一刻他多想证明自己,可拿什么证明?证明又如何?小木什么都不在乎,那时候只想跟她在一起,可终究只是个想法,并不敢付诸行动。不因为她已经有先生,有女儿,只是因为她幸福,那些幸福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小木觉得面对那张笑脸,他有了喜欢她的念头都是错的,更不要说表现出来。
人一生喜欢和爱重要吗?重要,尤其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可更多时候看着她幸福就好,爱和喜欢是很私人的事情,不必宣之于口,不必为得到,只为了茫茫人海知道有那么个人,不是挺好吗?
小木临走前坐在沙发上循环听那首《无情的雨无情的你》,眼前出现的都是那年大雪后俩人抽烟的场景,给她点烟,从她眼睛里看到的亮光足以照亮以后的回忆,还有偶然回头看到俩人的脚印,齐齐整整的四行,不是同行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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