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变得那么奇怪了。于是,开始想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奇怪地观察着,寻找着那同样的奇怪的人。
我变得轻了,所以对不好的人,不好的事物才懂得怎样容忍。总会为它们找借口,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狠心放弃,不用痛苦失去。可是,太轻了,再轻下去,就会消失。
我多么害怕消失,所以,努力让自己重新再重回来,代价是:容忍自己一天一天地堕下去。
堕下去,至少能证明自己还是有重量的。像一块丑陋的岩石而不是华丽的羽毛,至少能沉入海底。
奇怪的人我变得大了,所以眼神变差了,听力下降了。面对面走过的人,即使是熟人,我也无法认得,因为心不在眼睛上,不知道跑到哪个宇宙中去了,都怪我变大了。
一群人在说话,我也听不清楚了,恍恍惚惚地,有声音在跳动,可是,我就是不知道它们按照什么方式在互动和组合,只是有一些音符在头上围着我转,像一条条的丝线在胡闹,都怪我变大了,声音也只能是一条条丝线而不是文字了。
奇怪的人我变得模糊了,所以无法很确定地做什么决定了。
家里装修,要去买建材,我看着五花八色的瓷砖,木板,老板问我,店员问我,家人问我,喜欢哪个?哪个和哪个搭配会更好看?哪个更适合家里的风格?
我挠挠头,环视一周,回问他们:你觉得哪个好?哪个配哪个好看?眼前不再和以往一样胸有成竹,有确切的答案。
那些东西,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的颜色,让我去调和众口,变得无比困难。就好比在一张纸上,他们你一笔我一画,你们让我添上那最重要的一笔,让它们整合出一副像样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而我脑里却只有达利那永恒的记忆。
我瞪大双眼,但是找不到一个足够有勇气的人来回答我的疑问:看这么多,听那么多,做那么多的决定,有那么多的美,哪一个可以一劳永逸?
201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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