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江面,卷起了一岁秋季。风干一江思念,漩涡成流年。
深夜的钟声,滴答
成一首记忆的枯叶,随风飘落。美梦逝去,斑驳成点滴殇寥,追逐着一叶孤舟吞噬着黑夜里云雾缭绕的幻漠。码头上零碎的黄叶在轻抹里随风颤栗,缩在岸边的角落里,碾成了细沙从指缝里滑落,编织成了荒寞的百孔千疮的经年。
乘一叶孤舟,孤舟蓑笠,寒江薄雪。浸骨的风吹,硬雨的撕裂,粉碎了一片片的花开,凋零了无数曾经的芳香。几度梦回,几片苍凉,秋雨寒凉着一山黄昏,沉沉缀入漆黑的深夜。
一双轻桨,曳着深浪,泛起了一圈圈记忆,深深想、浅浅望,娇艳与繁华的浮梦几度深层几度梦化,是在凝望秋月里落殇的飘雪?还是扬起双手接着红红的腊梅?
轻舟飘过重山,踏出了一朵朵浪花。轻轻的落笔,字里写尽思念,行距挥洒情缘。一江流水终是演绎成了遥远的传说,流淌着一生三世的落漠的瞬间。
浓梅暗香中温暖了谁的岁月?
早晨。沐浴。更衣。净手。清洁牙齿。然后坐下来,安静读《地藏菩萨本愿经》。有一种安静而清澈的美。素洁,清晰。中间几度想停顿下来。终于坚持下去。
那是盛夏。酷热难当。几乎要崩溃的热。
读到“般若”二字。读到“无间”二字。读到“大种无差别,大种中无色,色中无大种,亦不离大种。”无得解释,亦不想解释。一种茫然,又一种清晰。
可以无限沉静。
爱这份安然与从容。带着散淡的真实性。
也许当初起这个笔名就意味了一切?雪,清冷冰凉,小,不张扬,在角落的。禅,那样空寂,是一枝花么?读胡兰成,感觉到他的空寂与清幽。字字落处,看似平淡,实则惊心惊艳。他说与自己亲人都不觉得亲,只觉得天地洪荒。风日洒然。并不觉得他无情。他写禅,亦是禅。常人看他的今生今世,窥视与女子们的缠绵情事。特别是写到民国女子张爱玲。都细细窥看。
然而,然而,他心里如是我闻。也无风雨也无情。
情于他而言有之则有,无之则无了。
后来读他的《禅是一枝花》,读到里面的彩画无中心,又不离于心。
三毛说佛,不可说,不可说,一切皆佛。
不可说——需要解释么?那花月满枝需要解释么?那空灵鸟语需要解释么?那恩与怨需要解释么?此中有真意。不辩吧。仓央嘉措说,除生死之外,一切皆闲事。
如是我闻。
在这样盛夏之日。低头读经书。娑婆世界,万万千悲与欢。大梵天。光音天。
却原来无间是最黑暗。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哪里还有道?尽心修炼。把心修成一枝莲花——如是我闻,也无戾气也无粗气。
一物一数。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尘一劫——何时遇到你?何时遇到劫数?何时遇到喜悦。都是定数。
越来越喜欢宗教的气息。落寞而神秘。读经过程中,感觉到微微的惆怅与不安。亦有喜悦。手心细细地出了许多汗。两个小时,那些奇异的文字跳跃在心里。——想起西藏那些磕长头的人,磕十万个,只为还一个心愿。
起了贪念,或者恶念。会焦虑不安。
不安让人动荡。不安让气场变得杂草丛生,杀气腾腾。都是不悦之物。
年龄长了,心态也些许祥和了许多。读经的早晨,清明而朗然。一处一莲花。在心里,悄然盛开着。
那些杂尘啊,那些无聊的争辩呀,走吧,走吧。
灵性,饱满,寂寞,孤芳自赏。或者,喜悦,淡然,一树一树的花开。或者,你,我。就这样,寂寂长亭。无上佛,妙声佛,满月佛,月面佛。——月满天心。凉月亦好。
独坐窗前。闻着一大盆茉莉散发出浓郁的香——那香,是沁人肺腑的香。并不觉得是在盛夏。
煮一锅绿豆汤。开锅五分钟就灭火。喝一个上午。
听佛经。清扬而幽凉。总会想起齐豫来。一个年轻时那么叛逆而波西米亚的女子。至中年之后,唱佛经。声音如天籁。性情大变。是什么改变了时间的轨道?是什么,让我们臣服于了这世界……不再纠缠,不再结于一条条绯闻或者消息……张柏芝说,“反正无论如何也要被人说。”这是三十岁的她之后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所说的话。那就沉默吧。她说。经历过风雨的女子,有了一颗禅心若莲,安静地等待着命运的悲与欢。
读经。默默而凉意翩然了。不是那样决绝的闭了一切,那些悲呀欢呀,喜呀,乐呀,还是会夹杂着尘埃而来。这是这个夏天注定的定数。但一切终将过去……如是我闻。洗手,沐浴,写一篇清凉的文字,绿肥红瘦,胭脂裹泪,重重欢喜席卷着那干净落寂的文字,悄然而来。
不可说不可说。
还有一句,叫,一说就错。
你知道菩萨为什么低眉?在光里,在影里。在日照你我和他的心里,有多少不能说?只能选择了沉默。守口如瓶。不发一言。
你知道菩萨为什么低眉?它亦有自己的难言与哽咽。
如是我闻。简单四字。充满了静气与达观。
总希望春色里看花开,夏朗中听蝉鸣,秋风时读红叶,冬雪夜赏白梅。把爱定格在回眸一笑的瞬间,不远,眼前,心间。
行草茫茫,夜幕苍苍。曾经的你我,亲俯过爱的深沉,点过烛光的柔情,享过齿白的灼热,烧过火云的高温。四季飘过了浓浓的爱,洒落了一朵花开、一片花香。
耀眼的云,温柔的情。心间的四月天、心田的菩提树。用心荏苒成一首诗,用情描摹出一条线,千年还是你,万年还是我,月光下的等待,安然感动了情重爱浓。
岁月总会琢磨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记着记着就忘了。唯有一星半点的记忆偶尔在眼前晃动。有过哭泣,有过悔恨,有过不可铭状的过去。那些飘零的岁月,终会蹉跎成冷风,洒落夜空。
有时,回眸往事,凝眸烟雨,阁楼韵乐普,羽翎含真情。当青灯逢春时节,心似百花开。依山一程绿,牵水一程雾。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迷失了方向。对岸花正开,花瓣片片暖。
别了过往,不想昨日。祝福着曾经年华,大爱为怀。人生都有孤漠荒凉,都有前任故事。暖阳终会漫过寒凉、风停云散、斜月残阳,模糊的身影终会慢慢飘远。
顿时,你告诉自己:一杯茶悟出了禅意,一片云学会了潇洒,一朵花看淡了生命。
深深浅浅的年轮,平平淡淡的四季。尝一夜风流雪月,喝一杯悲观苦涩。花落花开,缘走缘来。圆满着岁月,经历过沧桑,人生不长也不短,恰是一片飘浮的云彩……
许多个夜晚,孤独,是载不动李清照许多愁的舴艋舟;是闻听“得得”马蹄声时的探窗期盼,是得知是路人不是归人的失落无奈;是思乡的夜晚响起的清亮竹音,是日记本里悄然飘落的暗红枫叶,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芳华的梦。
太阳暖暖的,母亲正坐在屋前编一串辣椒辫儿,母亲和父亲你一言我一语随便聊着。我梳着长长的两条麻花辫,穿着及膝的小白裙子,着亮晶晶的水晶鞋子,长长的白色筒袜,在院子里转着圈儿,笑的咯咯咯。
母亲抬头说,丫,你这身裙子真漂亮,笑的瓷娃娃似的,美的像仙女。
哦,仙女,就是初夏微笑着的白裙子。
初夏了,阳光是柔的,早晨的像纱,中午的像棉,下午的,则像雾,金灿灿的那种。
趁着凉意,跟着哥哥去抓山坳里的野虫,而我,只痴迷那些蝴蝶或狗尾草编织的小姑娘,几步草中行,露水几乎会打湿整条裙子和筒袜,凉的惬意。
初夏的陕北黄土高原,颜色煞是清澈好看,如淡墨轻描,处处为画,片片成卷,景景如诗。清晨,淡雾袅袅中,晨光第一缕穿破雾层,照射在高原坡上,如泼金一般渐渐铺开,迷离而懒散的样子,随着光线慢慢拨开晨曦的纱雾,黄土高原便开始拉开了如诗般的卷轴。屏住呼吸,拿捏时毫,几乎在眨眼间,金山一座又一座的呈现在眼前,触目的惊喜。
陕北的季节能相对滞后一些,有点慵懒,也有刚破土的苗芽这才懒懒的,陆续的,铺满了山,似乎对春天的微寒有些故意躲避的任性,而偏偏喜欢初夏甜甜的味道。太阳再升高一些,那些积攒了一夜的露珠,便开始把握住了属于自己的短暂时代,将晨曦牢牢一丝不剩的揽在身中,映给眼眸。霎时间,整座山钻石般的晶莹透,闪闪华丽,风一吹,耳边仿佛能听到欢愉的钻石叮当。
初夏的清晨,有着强壮小伙的苍劲有力,也有着小家碧玉的羞怯粉嫩。
陕北的山脊都很陡,棱角有劲有力,尤其在这个时候,初夏的淡抹,如扑了粉一般,让它显得尤为年轻。喜欢在这健壮的山脊上攀爬或奔跑,一口气奔到山顶,气喘吁吁的依靠在老树下,唯恐错过约定。
嗯,约定好了,老地方,不见不散,山顶老树下。
那光圈精灵们似乎也刚刚刚刚赶到,隐隐闪闪的喘着细微的气,斑斑驳驳透过树叶偷瞧我,我抬头,它们挤着脑袋又俏皮的闪躲在树叶后,我眯着眼透过树叶寻找着光圈儿。哈,我看到了,它们藏在树叶后,不断的试探着,要趁我不注意,偷瞧一眸。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树影在眼皮上舞动,光圈儿们挤着挤着走出叶层,我猛地睁开眼,它们闪躲不及,闪了一下我的眼,纷纷惊慌却嬉笑着又躲掉了。
低头的时候,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就已经汇聚到了我的白裙子上,将我的裙子妆成了花裙子,随着风吹树叶,光圈儿们舞动着,有时候会醉了蝴蝶们的眼睛,在这里停留一会儿。
从山顶朝下观望,山丘绵绵,肩膀挨着肩膀,手拉着手,我曾经想着踏过它们一个又一个的肩膀,走到最后那座山的头顶上,翻过那里,想必,更是一番新的风景。
母亲告诉我,丫,远处的你,也是那么好看,像仙女。
哦,仙女,就是不分距离的你我感受。
脚下的草绵绵的,有点故意的粘脚,总觉得它们不怀好意,诱惑着我躺下来。是的,我总是难以拒绝绵绵草的引诱,躺下看天,天空犹如清澈的舞台,云朵知道到了它们表演的时候了,一簇一簇的变幻着魔法,一会儿是匹马,一会儿是大簇大簇的花儿,当出现妈妈的面庞云朵时,我就知道,自己睡着了。
凉风来,我猛然惊醒,一切又是那么的新鲜和透彻,让我的短暂旅途,惬意满满。
而今的初夏,已有些热浪了,白裙子上的斑点舞动已经成了红裙子映辉着红亭。三尺红亭,流动着24小时的红裙子,偶尔凉风习习而来,心中惬意,夏天来了,带来炎热,但凉风也会随至。在红亭这里,我想,我和更多的我们依然还是那个仙女,白裙子换成了红裙子,但只要笑着,心中的热情还在,就对了。
我爱这浓烈夏日的静气。
更爱这经书里的舒朗与俊意—— 这是贴心的亲人,是在最暴烈时一杯淡淡绿茶。喝了,喝了吧。
一饮而尽。与时间和解了。
如是我闻。我闻的,是那大盆茉莉散发出的香。香到了骨子里,弥漫开来……你,闻到了吗?
而今,一年已过,伯劳飞燕,唯愿如是我闻,涤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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