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总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事情,有暖心的就有寒心的,有想起来会露出笑容的就有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记忆总是这样五味杂陈。
这让我想起了初一那年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流行注射乙肝疫苗,大家大都选择在家里注射,我因为上的是寄宿学校,回家不方便,所以我的那一针是爸爸特意带到学校打算就近找一家医院让人家帮忙注射一下的,毕竟一针而已,在我们固有的印象中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况且,小学老师常教导我们说医生是白衣天使,把苦累怨留给自己,将乐安康送给病人,古有江湖郎中悬壶济世,今有白衣天使治病救人。
所以老实巴交的父亲带着刚摘下红领巾的我就怀着虔诚的心去了就近的一家医院。
刚一进办公室,我幼小的心灵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整懵了,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整个办公室乱糟糟如菜市场,医生们大声谈笑,有人打牌,有人附和,竟然还有人……嗑瓜子?!
我心想,咦?现在人身体都这么棒了么?没有人生病的话不是白白浪费了白衣天使们的高明医术了吗?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太小啊,压根不懂什么忧国忧民,搁现在肯定是希望所有人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啊!
不过当时又转念一想,嘿!这下好了,终于等下打针不要排队啦!
这时候我爸就开始跟医生们交谈并说明来意,有个男医生很热心,张罗着要给我打针,我兴冲冲地开始撸袖子,边撸边想,小学老师说的果然没有错啊,医生素质就是高,果然是没有辜负白衣天使这个名号啊!
但是,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就在我袖子撸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带着眼睛,年龄大概有三十多岁,如果要形容她的身材,便只能借鲁迅先生的话,称之为“圆规”了。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这个时候开始说话了,语气软中带硬,表情不怒自威,她说,不能打!
他这么一说,那个男医生拆注射器包装的手停了下来,我撸袖子的手也停了下来,我转头看着我爸,他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下来,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静止。
然后我爸就开始跟人家说好话,整个脸都涨得通红,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说,麻烦你们了,孩子要上学,离得太远了,你们就顺便给打一针吧,我们付钱的……
男医生低着头没有说话,女医生依旧冷着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脸上都差不多要结冰了,她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说,我们不会给你们打的!你们当医院是慈善机构啊,随便什么人都来打针,况且你这疫苗又不是在我们医院买的!
我听出来了,原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啊!
但是我爸继续跟她说好话,你们看我们离那么远,孩子还要上学,不会给你们添很多麻烦的,就当帮帮忙吧……
那个女医生这个时候似乎都懒得跟我们说话了,直接摆手让我们出去,还说,你离得远,孩子上学,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我们为什么要帮忙啊!真是胡搅蛮缠,别说了,不会给你们打的,快走吧!
我那个时候年纪再小也知道这女人有多冷漠,哪怕跪在她面前也不会换来半分同情,所以我拉着我爸临走前只说了一句,爸,我们不求他们,我们走!
说好的白衣天使呢?说好的悬壶济世呢?那是我接触这个社会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人情冷暖。
不是我小小年纪就懂得记仇,但是那件事情的确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像个巨大的阴影。
我爸那张老实巴交又小心翼翼的脸跟那个女医生(大概都不配叫医生吧)冷漠又充满厌恶的嘴脸轮番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件事情像压在我心中的一口毒气,不出不爽。
如果时间可以穿越到那个时候,我想我一定会在她说出“不能打”三个字的时候拉起我爸就走,并且对她说,你这种女人,压根就不配当医生!
只怪当初年纪小,读书少啊!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也感受到越来越多的世态炎凉,这个社会有时候很畸形,留守儿童怕校长,重症病人怕医生,小贩怕城管,心地善良的怕胡搅蛮缠的,社会过早地在祖国的下一代身上留下阴影,不知道是赢在了起跑线上还是拍在了沙滩上,但是我想,总归这个社会还是多点热心和善良,少些冷漠和丑恶才符合社会大和谐。
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冷漠,多一点热心,别让冷漠再成为心魔,毕竟,祖国的花朵还是要茁壮成长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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