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的咖啡已经凉了,喝了一口,感觉特别苦,不过我那时的心境,就算喝下一杯蜂蜜水,想必也是苦涩的。
“那...陆然然她...会怎么样?”
“情况很不利。”
这是我最害怕听到的话。
“有多不利?”
陈律师看向窗外,窗外应该是阳光灿烂,但透过茶色玻璃,感觉一片阴晦。
好几分钟,我们之间保持着无语状态,他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我,考虑该怎样措辞更合适,我没有再发问,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等待着他开口。
“有关具体的法律条例我就不多说了,”陈律师道。我点了点头,我对法律一窍不通,他就是和我说了也和没说一样。
“现在对陆然然来说,有四个最不利的方面”,他缓缓说道,有条不紊语且气自然,可以看出他的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第一,也就是最不利的情况,那就是受害人的死亡。陆然然伤人致死已经成为客观事实,这一点无可辩驳,在这个大前提下,再去探寻陆然然的作案动机已经相对次要。现在受害人的家属强烈要求严惩凶手。”
“严惩凶手??”
“对,他们要求法院判处陆然然死刑。”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陆然然会因为这件事被押赴刑场?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感到说不出的惊恐,整个人愣在那里。
陈律师仿佛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平和的说道:“第二点,是刘贵生等人的证词对陆然然极为不利!除刘贵生之外的五个人表示事先对此事并不知情,只是为了帮刘贵生一个忙,因为刘贵生是他们的大哥,用他们的原话讲就是‘帮刘哥撑撑场面。’
“那刘贵生怎么说的?”
“据刘贵生交代,事发前两天,陆然然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大意是陆然然因为处分的缘故,对学校的教导主任不满,希望他能出面。刘贵生还说,当时他就表示,自己可不想弄出什么事来,而陆然然说不会有事的,只是吓吓他而已。没想到,就在那天,陆然然竟然打死了他。”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确切的说法是,我拒绝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陈律师的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进来,通过我的耳朵,我的神经,到达我的大脑,变成我理解的东西。刘贵生!他一定是见闹出了人命,所以想把所有事全推到陆然然身上!
“他说的全是谎话,他说的全都是谎话!”我再次叫嚷起来,服务员向我们这边看,陈律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刘贵生一伙的证词,我还在研究中,我也愿意他所说的不是真的,但是目前还没发现推翻他的证据,我已经到到电信部门取过证了,案发前两天,陆然然的确给刘贵生打过电话,这个是有记录的。但电话中具体交谈的内容可就无从查起了。”
“第三个不利,是在八个月前陆然然曾经打伤过受害人,这一事件的证人很多,你们学校的老师已经给与了证实。”
我知道,陈律师说的这件事。那是陆然然第一次被罚站的时候,她曾经用‘违纪生’的木牌把主任的头部击伤。那个时候,我们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伤人史’,意味着陆然然有再次打击报复受害人的动机,这种证据法院很容易采信。而且它从侧面支持了刘贵生的证词。”
听到这里,我的心已经和那杯咖啡一样凉了。
“当然还要考虑最后一个不利因素。”陈律师依然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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