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十岁生日那天,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两个姨娘和舅舅一起对着镜头按鼻子做鬼脸,非常灿烂的背景。
拍照的好像是我,可是我妈呢?我只有一个姨,好像妈妈变成了姨。也对,本来就是外婆照顾我更多,更像妈妈。
梦接下去,我跟妈妈一起逛街,走进了粘湿显的菜市场的巷子,阴暗的蓬顶盖在上面,两旁是卖肉的、卖鱼的、鸡笼子里卖鸡的,又腥又臭,不知哪里来的洗尸水浸在脚下,鞋子走一步要在地上粘一下。
就在这狭长的巷子中间,我捡起了一件衣服,也是黏黏的,焦黑发硬,看不清原来的纹路。
捡起来,凑得很近的看,分辨出是十几年前我的一件墨绿色的孕妇装。我问妈妈要不要穿。妈妈说,留着给燕子吧。
醒过来,回想起自己试图给妈妈穿上我的孕妇装,梦里这讽刺的意味可真是明显啊,我受训的分析头脑开始工作:
期待她穿上你的孕妇装,嗯,期待她像你一样再为你当一次妈妈?那么你要如何如何表达你的期待?假如妈妈在你面前,你会说些什么,想象一下?
我可以说出口吗?感到脖子发硬,后脑勺像被一个大勺子整个盖住,然后被狠狠的舀空了。一片空茫,白色的,没有了脑子,没有了语言,寂静无声。只好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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