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有什么心事，说

丫头，有什么心事，说

——读《阵痛》

文／苇眉儿

张翎的九部长篇小说——《望月》《交错的彼岸》《邮购新娘》《余震》《金山》《睡吧，洛芙，睡吧》《阵痛》《流年物欲》《劳燕》，我已经读过《余震》和《交错的彼岸》，现在又刚刚读完她的《阵痛》，我想来谈谈亲情和爱情。

先来看看标题吧。

逃产篇：上官吟春（1942——1943）

危产篇：孙小桃（1951——1967）

路产篇：宋武生（1991——2001）

论产篇：杜路得（2008）

直到读完《阵痛》的最后一页，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四个标题中的“产”，是生孩子的意思，上官吟春、孙小桃、宋武生祖孙三人，从1942年到2001年，经历迥异的三代女人，血脉中有着不同常人水滴石穿的耐力隐忍，以及无法说出的疼痛。

孙小桃怀孕后走投无路，喊吟春“妈”，宋武生喊孙小桃“妈”，只这一声妈，一声，亲情就泛滥了，此处不赘述也罢，也罢。

浙南藻溪乡的上官吟春，被日本鬼子凌辱后怀孕，寒冬时节在山洞里生下了小桃。殊不知小桃竟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大先生的亲生女儿。但大先生到死也没能知道真相。除了大先生，吟春还遇到了谷医生、仇阿宝这两位对她好到没法再好的男人。

孙小桃读大学时爱上了越南留学生黄文灿，黄文灿回国，小桃怀孕并生下了武生。后来，小桃嫁给了她的老师宋志成。

宋武生美国留学时嫁给了她并不爱的杜克。不想要孩子的武生意外怀孕，杜克却不幸身亡。这个没有了父亲的孩子，生在路上取名杜路得。武生美国留学的导师布夏其实就是黄文灿。

书中有句话，“只要活着，总见得着天日”，是吟春也就是勤奋对濒死的谷医生说的话，也是谷医生对濒死的勤奋说的话。这话，是溺水的人能抓的最后一根稻草，活着，就会有希望。乱世，死了很容易，两眼一闭就是；但是活着，真的比死了难得多得多。

仇阿宝对勤奋嫂的好，心甘情愿不求回报，“我就是明天为你去死，你也不见得稀罕”，但就是没能打动勤奋嫂的心，直到真的为了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说实话，勤奋嫂欠阿宝的，真的欠，但她心里就是容不下他，只装得下识文解字的谷医生，最终也兜兜转转嫁给了谷医生。

但平心而论，我还是喜欢仇阿宝，毕竟阿宝是拿命来爱勤奋嫂的。勤奋嫂，你真的欠阿宝的，欠阿宝很多很多，永远也还不上了。谷医生的人格比起阿宝，我个人觉得还是逊色和猥琐了一些，阿宝爱得光明正大爱得亮亮堂堂爱得搭上性命。

唉！

至于书中孙小桃和黄文灿的爱情，宋武生和刘邑昌、杜克的爱情，也一样惊心动魄，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恋爱中的人，眼睛里都开着一朵桃花”。书中让我心动的细节千千万，刘邑昌对小桃说的一句话，击打中了我的心脏。

“丫头，有什么心事，说。”

爱情，本没有对与错，只是造化弄人，就像我们听故事，很多时候，猜中了开头，却怎么也猜不中结尾，因为结尾的方式万万千，猜中的几率几乎为零。

如果，如果有人愿意这样问你一声：“丫头，有什么心事，说。”想来，问你的那个人眼睛里开了一朵桃花，你的也是如此。

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