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作者: 此心吾与白鸥盟_ | 来源:发表于2021-09-21 18:59 被阅读0次

    中秋归乡。抵家,故贴邻嬷嬷在。嬷嬷年八十有九,额上以旧年烧伤,表皮多白状;体衰拄杖;而健谈,所道虽重复,犹见思致。

    “你家毛有一两年了吧?”我和嬷嬷在屋前的水泥场上;嬷嬷坐在一张直背的木靠椅上,我站着。嬷嬷在我一回来后,就已经絮叨了很多人和事。现在,因为我忽然想起毛,就有意无意的问。毛是她的亲弟弟,前几年死了。

    “有两年多了——他比我小六岁——他自己骨头轻——”嬷嬷衰老的脸上没有忧伤,反而有点责怪的意思。我不明所以。

    “他那时染上了梅毒。老桥那里有老煤饼,他去拷煤饼。”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怀疑地问。

    “人家都这样说。”嬷嬷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她大约笑她死去的弟弟吧。

    “他虽然自己老婆死得早,但也不应该这样啊!”嬷嬷继续说。毛的女人死了将近三十年,毛在女人死后一直鳏居。

    ……

    嬷嬷又说了毛与村上某个老女人的不堪的话。大约都是真的。

    “但毛也很不容易。”我想。我并且忽然想起毛在临终前说的一句话。他那时在自家地上种了庄稼,大抵是小麦罢,他对前去看望他的村里人说:

    “地上我种的,你们随便收了去……”大约他想,他的儿子们居住在镇上,是未必要这些东西的。

    而其实,他在生前是最吝啬的。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随笔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gzhigl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