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写营第五期第一课作业)
我叫小景,是太子殿下的笔墨侍书,负责打理殿下的往来公文。我能够成为殿下的笔墨侍书源于三年前的一场刺杀。
那时,我还是府中的一个洒扫奴婢,正在客厅低头收拾殿下怒摔的茶杯。突然,下方恭顺跪地的侍卫目露凶光,举刀向太子冲去,我赶紧起身护住殿下,背后被刺客捅了一刀。虽然那次,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却因祸得福,被殿下留在书房,负责文书事宜。
我只记得殿下背着手对卧床的我说:“你是个忠心的,从此以后,书房就交给你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忠心不二、全无隐瞒。”
我牢牢记住了这句话。这三年来,我也是这么做的。我虽是婢女,却地位清贵,除了上下官员巴结逢迎、争相孝敬,殿下后宫几位夫人也经常降下赏赐,以示恩宠。可我整日谨言慎行,行走在分寸间,对于那些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的热闹毫不动心。因为看似极高的权柄、所有的热闹都是殿下权力的衍生品。
我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我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太子殿下。我定期将所有的赏赐、孝敬,打探到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告知殿下,在他面前我没有任何秘密,殿下对我也日渐倚重。之前的笔墨侍书,最多半年就会换人,而我却待了三年。所以,我在府中的地位占水涨船高,府内盛传殿下对我的宠爱。
一日,七皇子发现我能将所有文书一字不落地背诵,吵着要殿下把我送给他,他虽被殿下拒绝,可我心中暗悲。晚上,难以入睡的我来到书房散步,却撞破刺客行窃,被刺伤腹部,缠绵病榻很久。
待我伤好后,殿下醉酒时,要奖励我的功劳,提出纳我做夫人。我虽爱慕他,却明白他是个有雄心大志的人,儿女情长对他来说远远没有权势重要,我不愿陷于后宅争斗,只想与他日日相伴,直到他不需要我为止。所以,我求殿下赏赐父兄。
从那以后,殿下似乎对我亲近许多。
陛下病重,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竞争白热化,我在书房外听到他与七皇子的密谋,知道殿下要用我做饵,他从来不会让我听到不该听的话,如果让我听到,那就说明他需要我去做这件事。我主动请命做双面间谍,假装被侧妃娘娘和大将军收买,给她通风报信,请君入瓮。
殿下说事成后,允我一事,决不食言。我拜别殿下,心知此去必是死路一条。这下,我总算明白殿下身边的侍书为何消失得如此频繁。
一直以来,我只愿意在殿下身边做一颗默默无闻的小草,沐浴着他的光辉,可是这样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尽头,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将尽,就让我最后再帮他一次,还了他的恩情吧!
计划成功了,大将军派兵围了太子府,我烧了书房给殿下放出信号,却被大将军抓做人质,威胁殿下。可殿下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瞄准我的胸口,冷冷地说:“她只是我的一个奴婢,你要杀就杀。”
我心灰意冷,闭目等死。一命还一命,从此,我们再不相欠。
大将军大惊之下,将我扔出做挡箭牌。我肩膀一痛,晕了过去。
雨过天晴,殿下肃清叛逆,继承皇位,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我为他得偿所愿感到欢喜,留书一封,离开了太子府,也离开了那座自己织的牢笼。
太子殿下:
你说要允我一事,小景在此求去,去前有些话说。你说过要我忠心不二、全无隐瞒,可是我却向你隐瞒了不少事。
你是否记得十岁时,在镜湖边救了一名落水的女童,那就是我。
从那以后,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偿还你的恩情,给自己编了一座名叫救命之恩牢笼,
我是书商之女,只能努力读书习字,求得父亲将我送入太子府,成为下等奴婢,机缘巧合,竟然成为你的笔墨侍书。
我哪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领,只不过为了让自己能为你所用,强迫自己每天背诵所有文书,看起来好像是过目不忘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只喜欢在你身边静静的待着,我的心愿便是一直陪在你身边,而不是自怨自艾地老死后宫。
我在你身边一待就是三年,可是我发现对你这种心怀苍生社稷的人,喜欢是不够的,爱情也没有太大意义,那就如你所愿。当时,我已决定,无论成败,我欠你的这条命就算是还清了。
你已经不需要我。从此以后,我自由了,想为自己活一次,所以,我走了。
永别了,殿下。
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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