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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明德又想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瑞芳喊他出去溜一圈。
住在一楼，不用等电梯，换了运动鞋就出门。
门口的垃圾桶旁边，不知谁丢弃了一个稍微好看点的花盆，边上有一个小豁口，可能是讲究的邻居扔的。
瑞芳端起来，喊走在前面的明德等她一下，她要把这个花盆送回家。
明德不让她送，嫌家里不中用的东西太多了。瑞芳不理他，径直端着花盆回家。
“放下，放下，你给我放下！”
明德在背后怒气冲冲的喊着。
瑞芳刚打开房门，明德从后面冲过来，夺过她手里的花盆狠劲摔在地上，又使劲推了她一把，她倒在门边，门把手把衣服刮破了。
明德还是不解恨，又狠狠抓起客厅桌子上的东西乱摔乱砸一气，一会功夫，摔碎的茶壶茶杯，猕猴桃火龙果的汁液，混合在一起，客厅惨不忍睹。
瑞芳本就肥胖，爬了几下没有爬起来，索性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稍事休息一会，她给妹妹瑞丽打了个电话。
瑞丽住的近，一会就来了。把她扶起来让她躺在沙发上。
明德看见小姨子来了，转身出了家门，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最烦家丑外扬。
瑞丽想给姐姐姐倒杯水，无奈茶杯茶壶都摔碎了，只好拿盒纯奶让姐姐喝两口，缓一缓。
姐妹俩在沙发上说话，小卧室里八十岁的公公现在是植物人状态，对于家里儿子媳妇刚刚爆发的战争没有任何反应，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啊！兄弟姐妹六个，明德排行老五，自从父亲成了植物人后，其他五个兄弟姐妹一致同意送父亲去养老院，只有明德不同意，他说父亲不会吃，养老院的护工照顾不好，他就把父亲从医院拉到自己家里。
他一个大车司机，跟人家开车，每月收入一万多，自从父亲来家后，他一直辞工在家。瑞芳是个儿媳妇，一来照顾公公不方便，二来唯一的儿子现在两个孩子都不大，还要瑞芳帮忙照顾，他不照顾老父亲谁照顾呢？
一年多的时间，就是瑞芳不埋怨他，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做主把父亲拉回家，兄弟姐妹没一个来家里看看父亲的，更别提轮流照顾几天，断了经济来源不说，自己还一天到晚被困在家，实在是度日如年。
父亲不能不照顾，兄弟姐妹无情他也没法去改变，满心堆积的怒火整日一触即发。没有地方发泄，要面子又怕别人知道，只好自己窝着，或者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瑞芳耍，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瑞芳也知道明德心里窝火、憋屈，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其实也窝了一肚子的怒火，她又能向谁发泄呢？还不是自己默默咽下。
想到此，瑞芳趴在妹妹瑞丽身上大声哭了起来，好像一下子要把这一年多积攒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是啊！明德的憋屈她何尝不能理解，可是她的委屈呢？明德不挣钱，家里不能长时间坐吃山空，她还要想办法干些零活，挣些买菜钱。让明德在附近找个活干，这么多年跑车，他不习惯于干其他的！
明德在小区转了一圈回来了，走到门外听到瑞芳嘤嘤的啜泣声，无声的叹口气，又转身出去，坐在单元门外的台阶上低头抽烟。
被烟雾缭绕的男人啊！其实有颗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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