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福建·清明粿·手机
(一)
四五月份的夜晚沿着江边散步,会看到对面的山头像极了一只一只硕大的碗,有的是青葱翠绿,有的是岩石暗灰,不同的样貌呈现同一种姿态。星星们都被它们盛着装在碗里,一颗又一颗的跌进亦或撞出碗边,满满当当溢出来又装不进去的挂在那。
我站在对岸静静地看着,羡慕那些山头簇拥成碗的盛住星星,好似怕它们会跑一样。不知装着星星的碗里会倒进什么,再搅拌着它们下肚的又是什么。
风是不老实的,吹不动对岸山头的星星便来不断撩拨我裙摆。它们好在比长沙的风温柔一些,但是也仅限于一点儿。但是它们也比长沙的风高冷一些,夹杂着冷冰冰的情绪掀着裙摆,不欢迎我似的给了个下马威,冷不丁防便打起了喷嚏。
它们也撩别的万物。
头顶是常年生长在溪边的大树,撑竹筏的船夫说过它们的名字,我不大记得,只记住说它们的特点“中看不中用”。分着枝丫长出十来米,花繁叶茂洋洋洒洒吸引眼球,却光有其美不慎中用的内空。既不耐烧也不可伐了做木材用具,便只能被当地人厌弃的口吻说着中看不中用。
风不厌恶,相反应当是爱的深沉。
树开小紫花,风便哗啦啦的从树顶刮过,引了大树发出一阵阵沙沙声响,落下一片紫花,在我看来还算是有点儿小浪漫。像极了年少时期耍坏的小伙子,暗地里惹着心爱的姑娘发出酥耳的嗔怪,若是连着追打便再好不过。
如此看来,风也才十四五岁罢。
沿江风光带修建不久,来往散步的人群三三两两,就和我们一般。因为学弟是本地人,我便不规划路线也不心急游玩哪的学着他们慢悠悠的走。学弟没谈过恋爱,看来是还没学会和女孩子同走要刻意的放慢脚步,大步子便跨着跨着的走出好远,再回神时才发现我落在了后头。便站在前边路灯下等我,我看着他模样有些好笑,却又不知道好笑在哪里。
同生人在一起时我比较老实,话不算太多。同行五个人,学弟和学弟朋友,学弟的姐姐和她男朋友,我。一路上话少便只能记得路边景致,不太记得聊天内容了。
摄于武夷山(二)
清明粿也就是微博上曾经一度很火的青团。
因为制作的原材料只有在清明节前后有,便取名清明粿。我以为和长沙艾叶粑粑相似,吃过之后口感相差很多。我们习惯什么都不放的蒸熟艾叶粑粑,而福建这边喜欢放榨菜,酸菜,肉末不等。体积也相对较大,像一个硕大的蔬菜饺子。不过便宜,大的也不过2块钱。
可能没吃到好吃的清明粿,我终究觉得湖南的艾叶粑粑口感更胜一筹。
这儿还有一种小吃“光饼”,其实和梅干菜扣肉饼差不多,只是梅干菜扣肉饼会烤的凸起唰辣酱,这边则是扁平状,最好吃的是肉馅,嚼劲足一些,口感倒是没什么差别,打成了平局。
最特色的是熏鹅,因为湖南的腊肉都是熏制出来的,我一度以为这边的熏鹅应该和湖南的差不多,谁知道完全不一样。具体做法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口感的确很不一样。熏鹅的口感更为入味,肉质紧实入口非常具有嚼劲,吮吸得到原汁原味。而可以与之媲美的应该是常德酱板鸭,只是两者做法相差太远,吃到嘴里的味道也不太一样。酱板鸭更多的是酱汁味道独特,鸭肉口感便独特。而熏鹅则是一口咬下去只能吃到肉质的美味,尝不出佐料。
许是我还没吃到过正宗酱板鸭,所以口味就不做评价。
学弟妈妈会做一道很好吃的鱼。
把寸把长的鲫鱼刮长条口,入锅两面煎,再加入满锅水该锅熬。有句俗话叫做千煮豆腐万煮鱼,鱼在锅里熬到2个小时时,加入削皮切块的芋头,整只的红辣椒,豆腐入锅再熬。熬到红辣椒已经糯开,芋头一戳即软的乘出来,鱼肉绝对鲜辣嫩到赞不绝口。就连我这种嫌弃吃鲫鱼吐刺麻烦的人,都可以连着吃掉一整条有多。
可惜五月我去的不太是时候,如果再晚些秋天的时候去,等到那边的稻花开了,田地里边的稻花鱼长起来了,吃着稻花长大的鱼做成的鱼汤才算是一绝。想来秋季还得为了吃,再去一趟福建。
闽北的吃食习惯与长沙相似,比我们口味相对淡了一点点。吃辣是绝对不相上下,至少对于我而言很多菜是吃的太辣。
比如泥鳅蒸蛋。
我们吃泥鳅要么油炸炒着吃口味黄鳝,要么打汤吃大补黄鳝汤,他们这边会把泥鳅和蛋蒸在一块。先把泥鳅煮熟,再在一口大盆里边装上一些我也不太认得的佐料与鸡蛋,蒸到五六分熟的时候加入煮熟的泥鳅再蒸。出锅上桌,只能闻到香却只能看到一片鸡蛋羹的白,勺子舀下去是层次分明的辣椒佐料与泥鳅,好看还好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话,我妈真算是不会做饭了。
武夷山竹排(三)
大学的第一只手机是OPPO啥来着,黑色的很厚,丝毫不像女孩子喜欢的样式。用它完成了无数第一次,存了无数舍不得删除的短信与微信聊天记录。一直舍不得换,哪怕当时手机都不知道更新换代出了多少版。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坐公交的时候鬼使神差从口袋滑落下去,掉到了公交座椅上边的细缝,以至于下车都没发现到了学校才反应过来手机没了。
还算是有点儿伤心,可是下一秒又被终于要买新手机的喜悦冲刷缅怀了它三秒。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总觉得时间轴其实在某些时候是在对称发生着某些事。比如卡在可以差不多换手机的时间节点掉手机,再一次重演。
坐竹筏看风景把手机掉到了江里边的人,我想整个武夷山竹排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蠢是蠢了点,也是这一次倒是真的没了第一次的慌张。
除了思考了一会儿上班打卡的问题,其余时候我突然觉得还蛮轻松。
第一次掉手机的时候我很紧张,紧张没有手机的那几天微信里边会不会涌入大把未读信息,电话好几十个未接来电。人生嘛,总是喜欢给自己多加戏码。
在补办卡换手机的途中,我再一次登陆上微信时,其实对话框里边99+的未读信息均是来自于可有可无的群聊天。而那些少的可怜的私信也都是问你下一节的室友,以及学生会催你交资料的干部。
巨大的落差席卷了当时的我。
当以为是社交中心的我,在消失了整整48h内被记住惦记的人几乎为0,经历过一次便会明白其实我们压根就不是在玩手机,而是手机在玩我们。
所以这一次我除了有一些工作往来需要微信不太方便之外,其实在一周内我都没有买手机和登陆社交网络查看任何信息的心态。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你的一台手机而发生任何改变,一丝一毫都不足以。
但是,我发现更恐怖的在于没了手机在这个世界的确很难存活下去。
这令人相对来说很绝望。
(四)
也许新世相的逃离北上广是正确的,至少逃离意味着重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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