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竟然下的这么缠绵,如秋雨般,淅淅沥沥,连续几天,凉爽倒是凉爽,却也让人烦。出门必须带伞,室外运动也成了奢望。瓜农果农,一定是心急如焚,望雨忧叹了!
那年贩瓜草越发的青翠,树木也是生机盎然,只是被雨浇湿的鲜花,低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失意有人喜!生活总是这样,不会让所有的人满意,也不会让一个人永远顺利!
那年贩瓜二十多年前,也是这个时间,关中东府,大荔的西瓜正好上市,黄河滩头,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瓜田里,满地是圆滚滚的西瓜,沙土地上的西瓜个大,瓤甜,名声在外呀。而家乡所在的关中西府,佛门圣地扶风,无边的田野里,则是青茵茵的玉米,已经半尺高了,正是最需要人打理的时节。一眼望去满是忙碌的人,拔苗,施肥,除草,忙的不亦乐乎。骄阳似火,挥汗如雨,西瓜自然是解渴的最佳选择。正好我们放暑假了,有了空闲,我和妹夫便雇车从大荔拉西瓜到扶风贩卖,白天在大荔的瓜地里装好车,晚上赶往扶风。
那年贩瓜那年贩瓜
那时候,没有高速公路,只能走坑坑洼洼,坎坷不平的国道,车多路窄,走走停停,路上还有车匪路霸横行。一次还未出大荔县境,堵住了,遇到两三个毛贼,寻性滋事,这却激起我的胆气,遂摆出一副江湖人的样子,倒是震住了他们,没有肆意乱来。就这样折腾七八个小时,快天亮了才到扶风家乡的小镇。然后,我父母,妹夫一家,三姨一家连夜下瓜,第二天拉到各村叫卖,亲戚们也会大力张罗,宣传。有时候妹夫累的把三轮车停在路边,都能睡着。
那年贩瓜那时,最怕下雨,瓜卖不出去是小,见水变坏才让人焦心。可有一次,车回扶风,走到半路上,便飘起雨星,心里就有些忐忑,这一车瓜,比我一年的工资还多许多,穷人家输不起呀!是祸躲不过,怕啥来啥,到了小镇,卸完瓜,盖好帆布,一会就下起大雨。那雨下的紧,倾盆而倒,街道上顿时漫成一条河,幸亏西瓜堆在路边的台阶上。第二天,天亮,虽然雨小了,但依然断断续续的下着,气温也降了不少,自然没几个买瓜的,百无聊赖的打发了这一天。
那年贩瓜到了晚上,雨又大了,起风了,风夹着雨,打在身上,不觉打起寒战,虽然躺在街边的屋檐下,但地上潮湿,盖的单薄,我自恃身体健,素质好,让妹夫靠里,我在外,雨星还是会打到脸上,身上,半夜还是被冷风惊醒。天亮了,天空慢慢放晴,我们赶紧走村穿巷,开着三轮车叫卖,两三天功夫,瓜卖完了,总算不赔,我身体却感到不舒服,软绵绵的有些无力,但硬杠着,在医疗站买点药吃了。
那年贩瓜那时候,儿子只有八个月,老婆带着,在西安他姨妈家,小小的屋子,很是不方便,打过几次电话,让我赶紧接,于是我搭车,把他们母子接回老家。一到家,自己却彻底病倒了,咳嗽,发烧,到县医院检查,那个大夫一脸严肃的说,肺部严重感染,必须住院。我从小到大,从没有住院治疗过,说钱没带够,回家商量。
那年贩瓜回家和父母一说,在哪里住院呀?打电话问学校的财务处,说必须在大荔县的医院治疗才能报销。父母当时说,不报了,就在扶风治吧!谁都知道,一住院,花费的可是一年甚至多年的工资呀。我们坚持回大荔治,孩子就留给父母了,可怜的儿子,还在哺乳期,我们走时,母亲抱着他,他哭,母亲流泪,我们硬着心走了。听母亲说,我们走后,他哭了很久,最后才开始喝牛奶。
那年贩瓜到了大荔,住中医院,也许医生对症下药,方法得当,也许那时候年轻,身体本身不错,病情很快好转,十天左右吧,出院了,谢谢一路上照顾我的老婆,谢谢父母对我孩子的精心哺育。
那年贩瓜下雨的时节,静下心来,慢慢回忆那段峥嵘岁月,唏嘘长叹之余,更添感恩之心。真的要感谢,感谢命运的眷顾,感谢亲人的一路相陪,感谢朋友的鼎力相助,感谢自己的不懈努力。
如今,我和小妹一家,日子都过得不错,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孩子们也都有出息,都在踏踏实实的奋斗着。当然,他们再也不用像我们当年那样风里来雨里去,提心吊胆的辛苦打拼。只是有时候,我们还是不知足,一山看着另一山高,总想和人家比,总觉得人家的孩子优秀,平白生出很多闲气来,想想真的不该。
那年贩瓜雨还在下,风也不歇息,一定有许多在雨中打拼的人,还会哀叹,还在忧心,请相信,风雨一定会过去,付出也总有回报。
那年贩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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