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君……”
“舒君……”
意识朦胧间,有声音入耳。是梦呓么?也罢,就再醉一回又何妨?去会一会那梦里的儿郎……
“梳君,你可知,妾思得你好苦……”
“梳君,你可知,妾受分身之痛时,想得是甚?”
“梳君,妾想得是你啊!”
“梳君,妾担忧再不能相见,再不能与你共舞啊……”
“梳君,这分离之痛才真真是没齿难忘的,你可知?”
是谁?是谁在窃窃私语?是谁的声音饱含这殷殷期盼?这夜未免有些长,怎的还未深眠?
“梳君,你可知,你的名姓我是怎样也喊不尽兴的,你且莫说,待我多唤几声。”
“梳君……”
“梳君……”
这喃喃细语哟,怎的如此让人沉醉?这悠悠情思哟,怎的如此迷人?这漫漫长夜哟,怎的如此寂寥?
“梳君,你莫说,让我且说吧。”
“梳君,你可知,未与你相会,这时日便是一天也难过的。”
“梳君,妾有好些话要说,怎的不知从何说起呢?”
“梳君,罢了,让我好生看看你吧……”
“梳君……”
当晨曦的光唤醒沉睡的眸,睁眼处,是昨夜搁置枕边的桃木梳。
呵……竟如此莽撞,发丝未干便睡去,这前几日的风寒尚未痊愈,是要加重病症么?
回身望了眼桃木梳,抚了抚发丝,喃喃自语:昨夜可是你在倾诉?
舒君,你可也曾想过阿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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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桃树下。
“舒君,阿囡……好看吗?”
“好看!”
“那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好!”
风起,发乱,轻抚之,却抚不平心头那一汪春池泛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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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君,爹爹说,你将远征?”
“嗯。”
“舒君,何时得见?”
“阿囡,若我未归,你……”
阿囡愤而起身,未待话毕。
舒君,那一次,妾是真真气你的。你该知道的,妾是多么盼着你说:归来之日,便是求娶之时!
舒君,你阵亡的消息传回时,妾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直至你被送还。
舒君,妾终是为你披上嫁衣,与你完婚。
只是尚未长发及腰,舒君,你可会责怪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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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君,你怕是见不到妾长发及腰的样子了。
妾以为发不及腰便不算你违约,所以妾把头发剪了。
舒君……你看,这新长的头发可好?
舒君……终是未得再见,独留妾苟活于世。
舒君,妾尚有爹娘服侍,你且待,且待阿囡寻你……
铜镜下,一女子俯首,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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