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克什米尔,静静地躺在喜马拉雅山脉南麓。
每当听到她的名字,心中总是升起一股战火的恐怖。
这是一片地球人绝难踏足的秘境,然而,她却拥有绝世之美,被誉为东方的瑞士,“尘世终于此,天堂始于此”的仙境。
金秋时节,因极其难得的机缘,万进冒着种种凶险,在印控克什米尔旅行了一周,探访高山融雪而成的湖泊,醉美的雪山、溪谷,还有神秘的莫卧尔王朝皇家花园,貌若天仙的少女。
万进力图用文字和照片,把一幅克什米尔的巨幅长卷展现在你面前。因篇幅较长,为阅读方便,拆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印度缘、绝少人踏足的秘境
第二部分:水乡之美、雪域之美
第三部分:溪谷之美、人文之美、姑娘之美
第四部分:战火之地的旅行攻略(咋就不消停)
(八)咋就不消停
临行前,在网上查了一些有关克什米尔的资料,景点资料自然是要查的,心里更不敢放下的是那里到底安全不安全?都要做哪些准备、注意什么事项?
网上说,在克什米尔旅游有四点禁忌:
- 绝对别对着军人拍照;
- 绝对别对着军事设施拍照。因为当兵的会以为你是间谍什么的,开枪打你。
- 绝对不要去清真寺之类人多的地方。媒体上常报道,可能会有恐怖分子制造爆炸事件。
- 晚上五点以后一定要留在旅馆里,不要出去。因为出去了,就可能回不来了。
资料也好,传说也罢,那是虚的。
就像读恐怖小说、看惊悚大片,顶多对神经有点儿触动,不会有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受。
在克什米尔的那几日几夜,着着实实体会了一把战争的气氛。
每时每刻、每地每处,都能看到荷枪实弹的大兵,架着机关枪飞驰而过的装甲车,冰冷刺目的铁丝网,和从里到外的盘查,似乎空气分子中都带着硝烟的味道。
克什米尔那点事儿
一个半世纪以前,英国统治着印度次大陆。
那时候,印度和巴基斯坦、孟加拉同属一个国家。
后来在甘地的鼓捣下,英国人赶走了,印度独立了,国家也分裂了,印巴冲突了。
这一冲突不要紧,冲突了半个多世纪,就没消停过,现在也还看不到消停的迹象,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
一个为了主权,一个为了尊严,都挺正义的,都挺有理的,打来打去,最倒楣的还是老百姓。
本是同根生的印巴两国为啥非要手足相残呢,归根结蒂,都是克什米尔问题惹的祸。
克什米尔地区,夹在印度、巴基斯坦、中国、阿富汗之间,面积十几万平方公里。
“日不落帝国”时代的英国,差不多统治了整个地球,那个叫威风啊。
太阳终究要落山,英国人夹着尾巴被驱赶出它的一个个殖民地时,却没少给当地民众留下祸根。
独立后的国家几乎都立即陷入了连年的内战。
克什米尔问题也是英国人造的孽。
18世纪中叶,英国殖民印度次大陆伊始,印度人就不停地抗争。
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印度诞生了一个伟人——甘地。
中国的毛老人家只认“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世界各国抵抗殖民统治,没有完全不采取暴力手段而成功的。
甘地不是那样的,倡导非暴力抵抗、不合作运动,像个“叫化子”,像个“布道者”,用“仁义”来感化强盗。
“如果你打了我左脸,我会侧过右脸来让你继续打,但我就是要独立。”
鼓捣来鼓捣去,居然还真让甘地给鼓捣成了,英国政府还真的被迫同意印度独立。
这恐怕也是人类历史上的一朵奇葩。
当然了,二战后英国在印度的统治实际上已经难以为继了。
甘地与其说是政治家,不如说是一个圣者,所以印度人尊称他为“圣雄甘地”。
(十八世纪印度地图,引自互联网,仅供参考)但1947年6月,英国最后一任驻印度总督蒙巴顿,心怀“分而治之”鬼胎,提出了分为印度和巴基斯坦两个自治领的“蒙巴顿方案”。
把印度教徒居多数的地区划归印度,穆斯林占多数的地区归属巴基斯坦(含孟加拉)。
但对克什米尔的归属问题却规定,由各土邦王自己决定加入印度或巴基斯坦,或保持独立。
当时,克什米尔地区77%的人口是穆斯林,倾向于加入巴基斯坦。
克什米尔土邦王是印度教徒,他先是既不想加入印度,也不愿加入巴基斯坦,但最后又倾向加入印度。
英国人对印巴太了解了,知道克什米尔归属问题就像是一根“骨头”,丢在两只狗之间,一定会让它们打得不可开交。
更要命的是,在如何划定印巴两国边界这么严肃而极度危险的问题上,居然让一位对印度一无所知的英国勋爵拉德克里夫在36天之内用笔在地图上画出来。
为什么选择拉德克里夫来画,理由冠冕堂皇,却荒唐透顶,“因为对印巴无知,所以能不偏不倚。”
可以想象得见,边界的划定,丝毫没有考虑当地的民族宗教构成,结果在独立日午夜即爆发了延续多日的大规模教派冲突,造成50多万人死亡。
真是造孽啊!
这是第一次印巴战争。
拉德克里夫自己曾在信中承认,“我在印度干的事没有一个人会喜欢。愤怒不已的人会找我,我不想让他们找到。”
后来,克什米尔问题提交给过联合国安理会,搞过公民投票,谈过判,停过火,发表过联合公报……国际上解决两国领土之争的所有花活儿,在印巴之间都上演过,都没有成功。
1965年、1971年又爆发了大规模的第二次、第三次印巴战争。
1989年后,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依然不断发生交火,两国均蒙受巨大损失。
打来打去,谁也赢不了谁。
也许打腻味了,在2003年11月,巴方宣布在克什米尔印巴实际控制线的巴方一侧实现单方面停火。
显然印度也巴不得如此,立即予以了响应。
2005年,实际控制线上还行驶过两边对开的长途客车,让隔阂了60年的百姓,终于能走个亲访个友了。
但印控和巴控两个克什米尔的戒备从来没有松懈过,民族极端分子还会时不时地制造一些血腥事件,比如炸个清真寺,炸个公交车之类的。
印巴这两个冤家,真应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古话。
万进眼里的安全
在没有大兵也看不到军事设施的地方,克什米尔绝对是世外桃源。
生活在那里的百姓给人以友善、平和、悠闲、热情的感觉,山水树木花草更是给人洁净、温馨、宁静的气息,就连天都是那种透透的蓝,风都是那种徐徐的柔。
只可惜,在绝大多数世人印象里,一听到克什米尔,联想到的一定不是祥和,而是凶险、战争、恐怖,甚至死亡……
事实上,在克什米尔旅行,确实处处都能感受到战争的影子,想回避都回避不开。
我们从在德里登上飞往斯里那加航班舷梯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有些忐忑,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凶是吉,等待我们的是祸是福。
飞机上的乘客不多,连两侧靠窗的座位都没有坐满,中间的座位基本空着。航班在德里机场还苦等了两个多小时。
乘客那么少,飞机又迟迟不起飞,是不是克什米尔发生了什么不安全的事件?
我们心里直打鼓,但又没有人愿意把这话说出口。
经停查谟后,本来就不多的乘客又哗啦啦下去了大半。
再向斯里那加飞的时候,诺大的机舱里,只剩下寥寥十来名乘客。
当时的感觉,就像在黑夜,孤独地走在一片荒野里,多么希望能再多几个同行的人,多么希望哪怕有一丁点萤火照耀脚下的路,给我们一点安慰和鼓励。
在飞抵斯里那加上空还没落地,透过舷窗就能看到星罗棋布的军事设施,走出舱门的第一眼,“迎接”我们的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要离开机场正式进入克什米尔地区,还要检查护照,填一系列表格,做复杂繁琐的登记。
斯里那加机场很小,没几架飞机,目前好像只开通了到德里的航班。
但一座比较现代化的航站楼正在建设中,估计克什米尔旅游要进一步开放和扩大。
从机场出来到要下榻的达尔湖船屋,一路上,依然时时处处能见到士兵,荷枪实弹。
随后的几天里,无论路上还是景区,稍微重要点儿的地方,都架着铁丝网,设有关卡,派大兵把守,都要层层盘查。
马路上也时不时呼啸而过一列列架着机关枪的军车、装甲。
看到这种景象,万进心里还是挺紧张的,也谨记网上传说的那几条禁忌。
但为了能留下点克什米尔紧张局势的“证据”,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拍了几张军事设施和军事活动的照片。
既然不能绕开满大街的士兵,既然来旅游,总不能总把自己的神经绷得那么紧吧。
我们试着和士兵打个招呼,主动展示友好的笑脸。
或许是年轻人天性使然吧,见到这些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常见的外国人,他们还是很愿意表现出一种友善的。
也有士兵,见要给他们拍照,还会主动配合,摆个姿势,露个笑脸。
甚至还愿意和我们一起合个影。
但千万不要强行给人家拍照,也不要动人家的枪。
万进摸过他们的枪,也试图拿一下枪,都被严厉拒绝了。
枪的弹夹是半透明的,可以看清,弹夹里压满了子弹。
在斯里那加,很少见到警察,维持秩序的,多是军人。
重要路口和区域,甚至进入某些景点,都要经过军方的严格盘查。
多数盘查点,一个旅游团,只需要登记一个人的护照就可以了。
万进是我们团的“干事”,所以在克什米尔的很多地方留下了万进的护照信息,留下了不少“案底”。
进斯里那加机场的安检更严苛,在国际上其他任何一个机场,没见过这么严格、繁琐的安检,一层层、一道道,要花近两个小时才能检查完。
所以,一定要提前足够的时间到机场。
随身只允许带一件行李,其他的必须托运。
所有摄像机、照相机、手台等设备的电池必须取出来放在托运行李中,水果也必须托运。
但手机可以随身携带,也不需要拆下电池。
呵呵,现在的手机,哪个不带摄像、照相功能?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
总之,万进以为,克什米尔也没有那么可怕,没有那么凶险。
当然啦,安全是个“二值”问题,要么没什么事,一切OK;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是大事,可能就会丧命。
安全问题非同小可,还是小心谨慎点儿好。
能写这个游记,至少说明我们去的这一趟,还是平安无事的。
感谢上天。
(全文结束)
2006年12月12日 于北京
本文篇幅较长,为阅读方便,分为四个部分:
一、凶险、神秘、绝美的克什米尔(1/4):印度缘、绝少人踏足的秘境
二、凶险、神秘、绝美的克什米尔(2/4):水乡之美、雪域之美
三、凶险、神秘、绝美的克什米尔(3/4):溪谷之美、人文之美、姑娘之美
四、凶险、神秘、绝美的克什米尔(4/4):咋就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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