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可见,古人相当看重旅行,光闷在家做书呆子是不可取的,得出去浪!
然而,古人可不能像现代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于“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古代人,出门路途格外漫长,荆莽丛生,还可能有各种野兽出没,一不小心甚至小命不保。
先不说是否有钱有时间,古人们外出旅行,必须要有正当理由。即“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想进城?得先有个高大上的理由,什么游学布道,买卖经商,进京赶考啦。完了要开介绍信,也就是要有“护照”。
还记得《西游记》里有本通关文牒吗?唐长老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让人家给戳个章子。师徒四人加一匹马,只有唐僧有护照,其他几个都算非法入境,但架不住那几只,又能变身,招数有多。
有了证件,就要做行前准备了。
古代人出行也会看攻略。从唐代起,各种“旅行游记”开始在市面上流传。除了描述名胜古迹,还会周到地介绍路线、食宿交通、注意事项等等,再配上形象生动的插图,看得人蠢蠢欲动。
明末文学家王思任就是在读了张肃的《台游草》之后,立刻“投袂而起”,撸起袖子就去收拾行李,坐船揽胜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出门带什么行李呢?
古人出门的行头,宁多无缺,你挑着担,我背着篓,堪比搬家。古代的客栈没有专门的厕所,所以夜壶马桶是旅行必备。住不上客栈的,难免风餐露宿,所以一个资深的驴友,从生活用品、床上用品、到蜡烛灯油、笔墨纸砚、锄头斧子,通通会置办齐全。
至于带多少钱,按照米价折算,古代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现在600—1000块钱左右,1000个铜钱是一两银子,出趟远门,光带的银子、铜板,就能累死个人。尽管后来有了银票,但通行范围小,还是要带上铜板当零钱。
准备工作做好了,正式上路前,也少不了亲友的饯行。比如有敬酒道别的“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还有折柳送别的“赠远累攀折,柔条安得垂。莫言枝条短,中有长相思”;送别之时,深情款款,万般不舍“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终于,一番伤感后,要上路了。这时候,你有四种选择:走路、马车、骑马、坐船。
有钱的,可以雇个马车或买马,没钱的,就只能走路了。要是能走水路,就算绕远道也在所不惜。坐车翻山越岭、颠簸疲顿,相比之下,水路要诗情画意的多,有的还顺道解决了住宿的问题。
除了直接夜宿船上,古人解决吃住,最常见的还是“打尖”和“住店”。
有钱的打尖,直接上一份大侠套餐,二两女儿红加半斤熟牛肉;穷游的也可以自带干粮。官家住驿站,商旅住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民宿、寺庙和道观都是不错的选择。
客栈也不是随随便便住的。求学赶考住 “状元店”、“高升店”;商人住“广源店”、“万隆店”;文人缙绅住“悦来店”、“吉顺店”。龙门客栈呢?在武侠片里,那十有八九是黑店了。
古人出一趟远门,那真是冒着生命安全的。前怕坏人谋财害命,后怕野兽出没伤人。所以古人出门,都喜欢结伴而行。号称“万里独行”的徐霞客,实际上也是有仆人从江阴一直跟到云南的。
好不容易出了趟远门,古人们也不禁要发发朋友圈。画画,刻字,写游记,吟诗作对,收获好友和后人点赞,别有情致。更有土豪者,精致出游,随身携带古琴、围棋、纸墨笔砚,乃至歌姬,与景致相互成章,附庸风雅,回来后还要仿景造林,真真是“古会玩”啊。
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古人的一生,也许就只有一次旅行;也正是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古人对待旅行的态度总是神圣的。详细地准备,郑重地道别,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丝毫心浮气躁,惊叹于每一座山的巍峨,和每一片水的灵秀,畅游天地间,煮一壶好酒,就能“对影成三人”……
一生只此一次,也许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态度,所以才能更彻底地读懂一座城,领悟一个时节,更真实地感受生命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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