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在厂子里的日子,我开始了小学生活。走街串巷过后操场,一天四趟,迈着小短腿的女孩,天天努力地赶在这段路上。
母亲很忙,三餐都很简单,不愿吃饭的我更是一顿饭吃个老半天,于是养成赶着走的习惯。要是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身边潇洒而过,更是眼羡得很,却也只能继续赶走着。电影院边上的小巷子是看着我长大的,巷子的石板路上、屋檐下、那棵茂盛的老榕树记录着我的身影。虽每次匆匆而过,小学五年里闭着眼也能寻着它独特的味道向前走。巷口是户织毛衣的店,巧手如云,毛衣漂亮多彩;转个弯,是好几户人家并排着,他们应该是同一大厝的,大厝内永远散发着老房子的霉味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人气味;再往前,是打铁铺,铁匠是夫妻俩,起早贪黑勤快能干,至今如此。变化最多的要数榕树下那幢小洋楼,女主人出奇地漂亮,是时尚女郎,楼下是发廊,客人很多,女主人似乎只管收钱的,她有一对可爱的儿女,放学回家路上,我总要看几眼那个漂亮的女人和那对可爱的孩子,是欣赏还是好奇,真是说不清。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天,那个漂亮的女人的脸上突然多了颜色,眼四周淤青、左脸蛋伤痕……之后好多天女人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店里客人少了;又过了一阵,女人又回来了,第二天又不见了,之后便彻底不见了……故事没有结局,那棵大榕树依旧绿意葱茏。
那路 那伞 那车我的小腿上的肌肉越来越结实了,除放假外,我每天仍奔在这条路上。母亲依旧忙,即使下雨,我也是自己想法子回去。于是不管晴天还是雨天,我手中就多了把伞,直至后来骑自行车上学时,书包里也一直放着件雨衣。有时让同学笑称是‘’神算子‘’知道‘’天什么时候下雨‘’,我愉快地点头称是,幸福的娃们哪里知道什么事都得自己想周全的辛苦。
求学之路从来都是辛苦的,特别是没有人能助你支持你时。记得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中提到‘’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相比于宋濂,我当然好多了,因此我常以此激励自己。上初中时,我有了一辆自行车代步。记得第一次骑去上学,放学途中便光荣负伤,被人恶作剧从中挤车挤倒了,两膝盖血淋淋的,消毒抹药水全得自己来,下午还得继续骑着自行车上学。
这段上学的路,从搬家后就更远了,骑着自行车最快也得二十几分钟。冬天里沿着河滨北路,骑到河滨东路,从河面刮来的风是冰冷钻肌。放学时早已饥肠辘辘,咬着牙挺直腰杆还是要骑回去的。悍女从不知娇气二字怎么写,回想是要感谢这段经历的。
骑着自行车走过二分之一的求学之路,路上的风景却不能细细地看了,更多只能去感受,路一年比一年宽了,人一年比一年多了,心一年比一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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