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0岁起的忧郁 自睁眼的攀爬
自羊水的泪花
自产道收缩的刹那 她抱紧我
老旧的皮肤在我的脸蛋上摩挲 一秒后 我便自认对不起她
她哭的时候没有眼睛 眉毛贴合在下眼眶上
母亲的泪花是噩梦 我面对墙壁
在无人深夜里对着全世界的女性反省
父亲的拳头是国王的金苹果 是普鲁士的啤酒酿
是集中营的黑铁丝 我明明懂得
懂得每一次醉眼半睁的意义 我懂得奶奶的每一次包庇
我懂得妈妈在楼道骂出的脏话 我懂得穷苦大院的蝉鸣声
我懂得父亲的钥匙插进锁孔 我懂得当钥道转动半圈 我懂得他伪装成脚步踉跄
妈妈把厨房的刀砍在卧室的门上
暑假上 趴着嘹亮的蝉 妈妈裹住我在地板
我们在泪花中契合地板的冰凉 爸爸点烟 拉好他的窗
我痛恨房间在四楼 高度甚至无法容纳
无法容纳一名十四岁少女的自由下落
学校围起来 墙内面孔各异
有男有女 有兽有人
我眄合每一位存在物的视线 等他们开口
用言语塑造我的形状 每一个韵母是女娲的泥
母亲围好我的围巾 将眼泪粘在我的校服上 送我入门
我却找不见自己了 我等待任何陌生人的视线将我切割
他们叫我的名字 评价我的长相
他们评价我的数字 点评我试卷上的数据
他们卷弄我的头发 拿粉笔画好我的独行道
逾矩即死 他们拿戒尺预备好我的出轨
我未出轨 相反埋着头走
世界平滑无虞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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