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知道的,是你如何形成自己的秩序。它袒露,包裹。唯独,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2006年,我住进医院。是被半哄半骗地进入一栋80年代末残旧的大楼。迎接我的医生跟我的父母已经商量过了,我当时是有半分知道的。跟着医生,我一路上沉默。
你知道的,一个人不能分辨辩解。有时候,在他人看来,只是一次流程。它仿佛像是说明书,在服药的那个过程中便是已经明白跟遵守这个规则。无论你看起来是不是很疯狂。
我很怀疑自己能否有足够的诚意写下这些。因为回忆的区间间隔已经被收纳被储藏。融合到我一分为二的体内,早已经被定义。如果不经历这个时段,我还能有另一个能依靠的生命吗?
走到二楼,女医生掏出钥匙,待我进去后,锁上了门。是她的办公室。
之后我又从办公室的另一侧走进了一个狭长的走廊。同样地,我走进去以后,被锁上了门。
我刚进去,迎面而来的是穿着蓝色衣服的女病号。其中有年轻的跟年老的。她们安静地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我看见一个硕大的空间,白色瓷砖上有一个储物柜。上面摆放着病号每个人自己的洗澡盆、漱口用的塑料杯。
你知道,我终于像一个不知道如何被安排的命运的动物在一道道门被关上的时候情绪突然失控。那些病号的身影在一个被锁上的栅栏门捎上来回走动。之后我便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天已经黑了。我才意识到我是被打了镇静剂。
医院里有各项规定。每个病房有一个放置东西的柜子,床上必须摆放整齐。禁止带手机跟镜子及各种利器。作息也同样做出了规定。
而你们,我说。
在治疗期间的第一个早上。一整个上午,我都只能躺在床上输液打点滴。中午领饭,住医院病房里的病号都非常可怜。吃饭有规定,家里条件好的的可以吃上“营养”餐。周五晚餐,大家都可以吃上土豆焖红烧肉。
而你们,我说。
生病所潜在的能注定一辈子都对个人构成影响的,是被命名的某种际遇。
“钟摆在这心里晃动”,我在这段旅途中,感到心智和身体被不断地拖垮。我甚至或许可以不再描述各种细节,因为它能返回来重组告诉我是谁吗?我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冷静下来,我只有服从。直到我那天生日“特赦”回来,我只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上楼时候,碰到护士。她说:你是副作用反应了。
出现了那种不自主地痉挛抽搐,当时的我躺在昏黄灯光下的铁质木板床上,恐惧使我希望有一剂良药马上解除我的痛苦,这样不自主地抽搐蔓延到我的眼睛。
直到现在,我还会有短暂的眼球快速抖动。只是偶尔。
那年,经过了三段式的往复以后。
最后想说。苦难或者痛苦,两者时有混淆时有轻微的区分,痛苦被时间掩盖。变成可有可无的偶然地位。苦难是一条被截断的河流,向以个体真实性推向死亡的过程。
而这月有阴晴圆缺的自然流转注定在我身上埋下一颗种子。它以往返的方式向我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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