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與禱告（Joseph64）

今天是女兒在新加坡因疫情而推行“阻斷措施”兩個月之後第一天入學。在長達兩個月每日24小時不間斷深入體驗來自女兒的那股洪荒之力后，早上掩飾著興奮之情將她送去了學校。妻子也剋制不住地發圈說：“神獸歸園，老母親撒點花！”

難得享受自由而清净的時間，白天便在咖啡與書香之後，看了許久以前朋友推薦的電影《教宗的繼承》，電影很不錯，豆瓣評分高達8.6。影片中兩位教宗之間的對話和思考更是頻頻能引發反思與啓迪。

有一個橋段是貝爾戈里奧講的一個笑話，說在神學院有兩位神學生去問督導有關抽烟與禱告的問題。一位問：“一個人能夠在禱告的時候抽烟嗎？”很顯然，擁有“神學正確”的督導當即給出了否定的答案。禱告當然是一種神聖的天人之交，當我們閉上眼睛，合上手指，並或彎腰或跪下的那一刻，在心靈之中，我們與那位天主溝通，並祈求聖靈來滌蕩我們的内心，這確乎是一副聖潔而顯得超然的畫面，并且容不得有世俗且惡劣的烟味在其中參雜。

但另一位卻指出他的同學問錯了問題，然後同樣去問督導：“一個人能夠在抽烟的時候禱告嗎？”影片沒有給出督導的回應，或許這個笑話也止於此。但顯然，你不得不說“yes”來回應這個問題，即使你在後面加上“but”來稍稍做些神學解釋與倫理歸勸。

本質上而言，兩個問題帶出的場景是類似的，均是邊禱告邊抽烟，充滿張力和衝突，但答案卻南轅北轍。我的理解是，第一位所問的過於抽離世界，給人一種深居修院不食人間烟火之感，因爲現實的世界從來不是如此探尋信仰。我們都是在人性的罪惡與軟弱中、在自我被無力感蠶食、被罪惡試探引誘而無法自拔的時候，因著内心與道德律的一種衝突而痛苦的呐喊或者禱告：“主啊！求你幫助我！”而我們確實無法想象，當我們沒有這類問題的時候，而單單在與上主的溝通中還會疑惑自己是否會陷入這樣的問題！當然，除了假冒僞善者之外！因爲後面的這副畫面不僅僅是無法想象的，也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的。

第二位的問題將我們帶回世界，提醒我們所處的環境，正是充滿著濃濃地令人厭惡的烟味的世界，我們不得不在外在的惡與内在的罪雙重碾壓軟弱的肉身之夾縫中，努力地喊出，也努力的禱告：“主啊！救我！主啊！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吧！”只有這樣，我們不僅能勇於面對這敗壞的世界，正視邪惡的内心，同樣能夠緊緊抓住上帝在永恆中為我們所鋪下的那條唯一的救恩之路。“能否在抽烟中禱告”不是一個“yes or no”的問題，其實更好的問題或許是：“我們應該如何在抽烟中更好的禱告？”

上面是一則笑話引發的思考，在我寫的過程中也引起我更多的思考，無法贅述。但電影的精彩不止於此，下面也摘錄兩三句我此刻還留在腦海中的臺詞，這些印刻在腦海中的，便成爲了我們生命的一部分。

“所有獨/裁/者都會剝奪我們自/由選擇的權利，同時暴露出我們人性的弱點。”

“真相是至關重要的，但是沒有愛，真相是令人難以承受的。”

“如果沒有具體的責怪對象，那麽，我們每個人都是被責怪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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