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时候,和爸爸一起整理奶奶留下的老照片,就像在整理一本故事集。
照片上最早的人,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初出生的长辈——奶奶的父亲、母亲,爸爸作为小儿子,没见过自己的姥姥姥爷,但就照片层面来说,他也是见过的了。
奶奶的弟弟从小到大,这些老照片被我翻过很多次,最喜欢的当属这张。照片背面的文字是“姐姐 给您留念 弟弟 浩郁 於上海 56.7.22”,照片正面那个留着时尚发型的帅小伙儿是奶奶的弟弟,十几岁离开家乡去当兵,后定居上海,几乎每年都会往老家寄信,附带着一两张最近的照片。
那个视频通话都不方便的年代,照片将远离故土的人,与家乡亲人紧紧联系在一起,每一张精神抖擞的照片都在说“我在远方挺好的,不用担心”。而背后的文字也承担着几代人的记忆,左边最淡的墨水笔迹是老人家60多年前留下的,右侧墨迹最深的大概是伯父或者爸爸的杰作,那个铅笔模仿的歪歪扭扭的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写的。但无论是谁,我们从小都会记得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位亲人。
这些泛黄的老照片,沟通了未曾谋面的亲人们,并承载了诸多的牵挂与思念。
奶奶去世后,我们将墙上相框里的照片都保存了起来,照片里有奶奶、姑姑和她的朋友、伯父伯母、爸爸妈妈、爸爸和他的同学们……
老照片左边这些照片大抵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了,拍照在小镇上流行起来,有关父亲的故事也多了起来。整理照片时,父亲如数家珍:
“你奶奶抱着的是你XX哥,你看我俩就差几岁而已;这是你二大爷(二伯父的意思,“爷”字不读轻声)和我,我俩岁数差的比较远;你看你二大娘(伯母的意思)年轻的时候多好看,现在都老了;这是我18岁的时候;我数数这毕业照上的老师们还有几个活着的哈……咦,好像都没了;我跟你妈的结婚登记照呢?找找,找找……”
这些黑白照片都是爸爸的回忆,每一张都能激活一大片记忆脑区,让他陷于从前的故事里。当然故事里已经有妈妈和我。
右边照片里的妇人是姥姥,站着的小姑娘是表姐,而我就是那个小娃娃。每每提到这张照片,妈妈总会讲一遍关于我百岁照“拍残”了的梗,另外不忘调侃一下表姐漏脚趾头的鞋[摊手]。
这些破损的黑白照片,距今约有三四十年了,每一张都有着珍贵的回忆。有一天,我也会翻开相册,和自己的孩子讲一讲照片里的故事。
所以,这些黑白照片,承载着一代一代的故事,并会把故事一代一代传下去。
整理老照片的时候,顺带又把自己百天到十几岁的照片也看了一遍,基本4岁以后去照相馆拍照的记忆还很清晰,网络上说的“儿时照片的夸张装扮与造型”,呃~~我几乎全中。。。但依然珍惜这些“雷人”的照片,并且乐于跟大家分享。
后来买了数码相机、再后来有了更便捷拍照的手机,存储卡里上千张照片却没有怎么翻过。这是我做汉语老师时,记录的一年的活动,实际上没有看过几次。正在观文的你,手机和电脑里肯定也有这样一批“僵尸照片”,它们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契机去跟家人、朋友分享照片里的故事。
躺尸在电脑里的照片在这个数码便捷的时代,十年前你用卡片机、手机拍的照片,还有看过吗?数码很方便,但是,有时也是消失的另一种方式,当你把它放在硬盘里,放在云端,刻录到光盘中时,它就已经消失了。——摘自知乎某网友
春节朋友圈在玩“十八岁”的梗时,我随手便找到了十年前跟同学们拍的一堆稀奇古怪的照片;实验室墙上挂着一届又一届师兄师姐们的合照,这是XX的工作,顺带会有人帮着指一下是照片上的谁,让你把人和名对应起来;宿舍里还挂着和同门、曾经舍友的合影,纪念那些陪伴自己走过一段美好时光的人;
每对恋人,会老套的把合影放在钱包里以示甜蜜;每对新婚夫妇,都有着几大本结婚照的相册,供来道喜的亲朋欣赏,分享他们的喜悦与幸福;每对父母在宝贝周岁时,会把拍周岁照片当做一件大事,做几本相册,帮孩子留念,《妈妈是超人》中霍思燕为了证明闺蜜家儿子跟嗯哼小时候很像,也是搬出了一堆相册。
所以,无论是底片冲洗还是数码彩印,人们总是相信,洗出来的照片才是真的存在的,才是富有生命力的。
那,你有多久没洗过照片了?
不要让父母的笑脸、孩子的成长、友人的相聚、旅行的美好消失在储存器里了,纸质的照片会让你更精确的感知时间的流逝。
后记:本来这篇配图较多的文章是为了给堂哥打个洗照片的广告的,但自打把我的照片洗坏了后(大合影要么洗丢了一个人,要么洗没半个脑袋),我就决定还是少让一些人知道吧[hhhh脸]。成文于2018年作业繁重的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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