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筐鸡蛋

       公交车在江滨新村这站总会迎来大批乘客，即便是周一上午10点这样的时间，“滴～老年卡”……“滴～老年卡”……最后上来的也是一位老人，只不过他没有刷老年卡。

       因为他腾不出手来，肩上扁担的两端是两筐鸡蛋，小心翼翼地跟在队伍最后面。

       “筐放到最后，不许在车上卖鸡蛋”司机的大声呵斥一下子让车上的人都注意到了他。而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两筐鸡蛋上，尽管已经用塑料袋盖在上面了，他那眼神还是十二分不安，担心突然起步的汽车，担心不留神的乘客，担心司机的不满。

       在他之前上车的老人都准确地找到了座位，而他，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座位。脱下鸭舌帽，被压了翘起来的花灰色的头发，不知道是汗还是油，看起来不那么清爽。右手费劲地够着拉手，大拇指里嵌满了黑色的污垢。车子突然急刹了一下，他慌了神地低头看了起来，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看他释然地抬起来，我赶忙扭头看向窗外。

       “你这筐里是什么？”……“卖什么的？”那些自身优越感的城里老太太指着地上的问他。他笑而不语，司机的“教训”还在耳边。身边有人下车，他才慢慢挪到座位边上，，安顿好他的鸡蛋，自己才坐下来。我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又一波上车下车的人流，车厢里响起了提示“请给身边的老人、小孩、怀抱婴儿者让座”，真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