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会的日子很快到了。赵阳几乎发动了所有能用到的关系,请了一切能请到的人,结果他认识的人实在太少,加起来也就十几个,算算还没有李珊请到的人多……
凤焕公司安排得很隆重,请了不少媒体过来报道,又请了几个重量级的明星过来观礼,这些都是钱公子的关系。赵阳身为导演、男主角,自然是要出场介绍一下创作思路和影片大致剧情等等。他特地剪辑了一些精彩的花絮片段在当晚播放。当他看到“南方芙蓉”的名字被加上代表已经去世的白框后,心中一疼,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现场不少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当看到这一幕时他们都是一愣,互相小声讨论着“女主角难道已经不在了”“可惜可惜”的时候,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影视片段了。
一开场,南方芙蓉饰演的柳月娥在熟练地求签,正当众人惊讶于这个女主角灵活的身手和杂技演员般的表演时,旁边奶妈的解释直接逗笑了众人:“工多艺熟啊,我们小姐每个月都求一两百支姻缘签啊,闷了就换个新花样!”
“这这这……这个解释真是新鲜!”
“这个女主角倒是挺漂亮。你看她的眉眼,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然后是赵阳饰演的程季常出场,一上来就和四位青楼妓女相亲……
先是两位“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性格豪放,结果只会猜拳和摇色子,然后是一位满口方言、听都听不懂的女子。正当观众们被这场不靠谱的相亲逗得乐起来的时候,方霞出场了。
乍见一个漂亮女孩儿出场,眉眼带笑,性格开朗,说话声音脆亮又好听,让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先生你做哪行啊?”女孩儿问。
“你倒反过来问我啊?我是诗人。”程季常答道。
“诗人靠什么收入啊?”女孩儿好奇地问。
“出书啊。”程季常答道。
“梨(你)出过多少本书啊?”女孩儿一扬头问道。
“额,还没呢。”
“那你算不算颓废的败家子儿啊?”女孩儿笑着问。
现场的观众已经笑成一片了:这个女孩儿真是天真可爱,说话都不拐弯儿的,特别是后面,程季常咬牙切齿地说完“你死的时候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啊,我一定来找你”,笑声更大了起来。
这个电影,别的不说,台词风格的确独树一帜,演的明明是古装戏,语言风格却贴近市井人家,通俗易懂的同时又处处透着有趣。
然后是男女主角的初见。
“公子尊姓大名啊?”柳月娥娇羞问道。
“小姓程,父母取名寓意四季平常。”程季常文绉绉地说道。
“哦——程四平。”柳月娥灿然一笑。
“是程季常才对。”程季常纠正道,把柳月娥羞得低头一笑,“不知小姐高姓大名?”
“小姓柳,父母改名寓意为月下飞蛾。”柳月娥道。
“哦——柳下飞!”程季常恍然。
柳月娥嘴角含笑:“柳月娥啊。”
……
“哈哈哈哈,这两个人真有意思!”
“赵阳不错!演得这个书生很有神韵。不过这个女主角演得更好!听说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
“是啊,虽然是第一次出演,但是演技老道却一点不输给赵阳!可惜了……”
然后男女主角火速成亲,程季常第一次送媳妇回娘家,就被柳月娥的大哥树立“恩公”的牌位,一边还大礼参拜道:“愿娶阿妹有如再生父母!保佑恩公屹立不倒!阿妹货物出门,恕不退换!”柳月娥的表哥还送给程季常各种珍贵药品用来保命。
……
“哈哈哈,这、这一家人是有多嫌弃女主啊!”
“这种表达方式太夸张了,不过放在喜剧片里,我觉得还挺新鲜。”
最后是苏东坡的一家人,大半夜地化了妆,走了十几里路跑去程季常家,去冤枉柳月娥!这一段把全场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尤其是程季常抱着那条绑着绷带的狗大哭“翠花——啊——”的时候,屏幕上的赵阳哭得越伤心,观众们就笑得越起劲儿!
“哦哈哈哈,这个电影笑死我了!”一位女观众笑得前仰后合,一点风度都顾不上了。
然后是程季常和苏东坡两个人做戏要割席断交,程季常不慎把刀丢在地上,柳月娥捡起来,冲上去一下割断了整张草席,站在后边的九姨太也被波及到,衣服都被划破了!苏东坡赶紧过来:“哎呀,站在这儿你活得不耐烦啦你!”
……
随后会场里灯光亮了起来,在众人的笑声和掌声中,观影结束。
首映会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来观影的人都表示看好这部电影。这让钱公子很是高兴,公司的工作人员也都很振奋。接下来连打了两天的广告后,电影正式上映。
西平市那边主推的《回家》,制作精良,故事也感人。赵阳特意去看了一遍。这部电影精选了几个颇具代表性的行业的人们,描述了他们在春节期间如何回家。周萍在这部电影中的表演一如往常的细致又自然。不过整部影片与独树一帜的《河东狮吼》比起来,就显得有些沉闷了!上映第一天,《河东狮吼》的票房成绩虽然比不上《回家》,但观众和影评家们的口碑明显偏向《河东狮吼》。
“这部电影既有喜剧元素,也有悲情的一面,尤其是柳月娥被迫喝下忘情水的那一幕,感动得我都落泪了!”
“李珊在这部电影里的古装造型惊艳到了我!尤其她与女主角对峙的那一幕,表情很到位!我是她的粉丝,不过这一次我更喜欢女主角柳月娥!”
“是啊,女主角扮女装漂亮又机灵,扮上男装就英俊又洒脱,真的很难得!可惜的是她已经去世了!”
“就这一部电影,我就已经是南方芙蓉永远的影迷了!”
连带着方霞也小火了一把!如赵阳预料的一样,她虽然出场时间不长,却很是吸人眼球。好多人在网上打听“那个说着南方话的女子”。她签约的公司顺势大作广告,辟谣说她其实是北方人!然后去年刚刚签约,年轻有为,演技精湛,前途远大等等。
……
尽管凤焕公司并没有特意宣传女主角已经去世的消息,电影上映后,依然有很多影迷表达了惋惜与哀悼。第二天,《河东狮吼》的票房成绩与《回家》旗鼓相当,第三天就反超了过去!
赵阳心情复杂地刷着有关于南方芙蓉的评论,既欣喜于她被那么多人喜欢和欣赏,又感伤于她已经去世的事实。尽管这部影片是他亲自拍出来的,他仍然去影院里又看了好多遍,看着屏幕上的南方芙蓉一颦一笑,在心里怀念着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子。有人说过,喜剧的内核其实是悲剧。这句话赵阳如今品来,更有一番独特的滋味。
“忘情水……谁来赐给我一杯啊……”他喃喃地低声道。
……
《河东狮吼》配合着春节喜庆的气氛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短短不到一周,获得的票房就已经收回了投资。后边的几天里,人们已经不怎么把《河东狮吼》和《回家》放在一起评论了,因为《回家》的热度已经开始消散了,而《河东狮吼》却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钱公子为此笑得合不拢嘴,继《神医房如龙》后,凤焕公司终于又有了代表性的作品!
赵阳顺利拿到了五十万的片酬。他把自己之前的储蓄都取出来,只留了些零花钱,凑够了七十万交给林子谦,以公司的名义直接付给了南方芙蓉的父母,当成是南方芙蓉的片酬。他再一次地陷入了经济困难之中。仔细想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就没怎么阔绰过,挣点钱就花光,挣一点儿就花光……也许真的如方霞那句台词儿,他就是个颓废的败家子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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