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以钩镰枪大战官军连环马的前一天晚上,王矮虎到洗衣营去了一下。他本来只是去给部下请客,但一走进姑娘堆里,就管不住自个了。
洗衣营像每次大战前一样爆满。军士区排着长队,一直排到门外黑暗寒冷的树林里。头领区虽不用排队,但也没多少挑选余地。不过,这对于王矮虎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有大半年没跟女人交媾,不用精挑细选,差不多是个姑娘就能让他硬起来。大半年!真是太傻了,太不值了。
主管带着三个姑娘走进了房间,“王头领,你先喝两碗,挑一个服侍着,待会儿有姑娘空出来,我就叫过来你先挑。”
王矮虎朝其中一个端着托盘的姑娘看了看,这姑娘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拔过眉毛,眼圈发黑。有些面熟,叫不出名字。王矮虎让她转了一圈,细腰长腿,身材不错。
“就她吧。”王矮虎说。
姑娘放下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壶酒,一盘牛肉,两碟小菜,两副杯箸,都是按份例配的。
王矮虎示意她快点脱掉衣服。房间里暖融融的,飘浮着香气。姑娘把自己脱光后,娇声说:“谢谢王头领点我,王头领又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想我了吧?”
“想了。”
王矮虎心里热了一下。他知道洗衣营嘴甜的姑娘不少,当不得真,但听了姑娘的话他还是有些感激。他取下一支蜡烛,仔细照了照姑娘的眉眼,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姑娘情意绵绵地望着他,瞳孔中烛火飘摇。王矮虎一下子硬起来了,他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姑娘热呼呼的身子立刻贴上他了。无论他要用哪种体位,姑娘都卖力地奉迎他,颤着嗓子呻吟……王矮虎沉醉在甜蜜和欢愉中……幸好天底下有愿意卖的女人,不然,有多少男人会给老婆拿捏死了,欺负死了。
爽完后,他问姑娘:“你叫什么?”
“小凤。”
“哦,小凤,记下了。”王矮虎搂着小凤躺了一会儿,给小凤喂酒,等着自己恢复。恢复后,他又爽了一下。
完事后王矮虎穿好衣服,来到头领区前厅饮酒。穆氏兄弟凑过来坐在他身边。
“怎么样,熬不住了吧?我还以为你小子真转性了呢!”穆春说。
“说什么呢?是小凤想我啦。”王矮虎说。“对了,小凤姑娘想尝尝你那个什么天竺神药,来两颗。”
“小凤要?不给。扈三娘还差不多。”
“给银子买还不成吗?”
“不成不成。”
又磨了一会儿,王矮虎发誓是给小凤吃的,穆春才给了他两颗天竺神药,把用法告诉了他。
晚上回去,扈三娘已经睡着了。王矮虎心里很想把扈三娘叫起来,喝点小酒,把药化进酒里,但又担心自己这一夜消耗过度,硬不起来,或硬而不久。算了,打完呼延灼连环马再说。
大战官军连环马这天,王矮虎和扈三娘率一队步军,被安排在主战场北边三四里外的山坡树林里。
这队步军约五百人,一部分是制衣营来的女兵,一部分是王矮虎旗下的马军改成的步军。这一天梁山主力都手持钩镰枪,去芦苇荆棘枯草中埋伏着,准备大战官军的连环马。王矮虎他们呆在林中路口,任务是阻截被击溃的官军北逃,战斗结束后参加打扫战场。很多女兵挑着大箩筐,准备把从尸体上搜到的金银财物挑回去。
大娥问扈三娘:“她们要我请教扈头领,要是搜身的时候,人还没死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自己好好想想。”扈三娘说。
“想了,我不知道。”
“去问王头领。”
王矮虎咳了一声,“嗯,这个问题嘛,其实很简单,就是杀了他们。这次把你们女营拉上战场,主要目的并不是搜集财物,而是是要练练你们的胆气。”
几个女兵吓得脸都白了,“我们没杀过人呀。”
“知道,知道。啥事都有第一回。”王矮虎说。“我可跟你们说清楚了,别看官兵受了伤很可怜,你不杀他,他还是有可能杀了你的,很危险。”
大娥说:“都听清了?其实他们受了伤,你杀了他也算帮了他,山寨可没那么多药治他们。有一些也根本治不好。”
“听清了。”女兵们嘟哝着。
“大家准备吧,再检查一下手中的兵器。”扈三娘说。
大战开始前,王矮虎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听,没听出啥动静。他确信还没有开始。一旦开始,那些重装骑兵弄出的动静,耳朵没问题的人都能听出来。
王矮虎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起身,心里默默地求土地爷千万别让呼延灼到这边来。
一般来说,呼延灼撞到这儿来的机会很小。树林前面是一片起伏不大的丘陵地,埋伏着两队钩镰枪手,穆弘、穆春引一队,解珍、解宝引一队。再往前是主战场,布满荆棘灌木,埋伏着六队钩镰枪手。杨雄、陶宗旺引一队,邹润、邹渊引一队,燕顺、郑天寿引一队,薛永、马麟引一队,杨林、李云引一队,刘唐、杜迁引一队。按照计划,诱敌的队伍把官军引进主战场后,埋伏的军士但见马到,一搅钩翻,配对的挠钩手便搭住人拖过来捉了,或者杀了。
战斗开始,王矮虎贴着地面的那只耳朵没听到明显的马蹄声,朝着天空的那只耳朵听到了炮响和呐喊。王矮虎爬起来,看到了升到半空的灰尘。
一个时辰后,大群的乌鸦越过他们头顶朝主战场那边飞过去,乌鸦遮住了太阳,把阴影投在他们身上。一粒鸟屎落在了大娥头上,大娥连着呸了好几下,直嚷晦气。
“别闹,官军来了,”扈三娘说。“准备战斗!”
王矮虎掂起脚尖,看见了一面大旗的上半部分。接着,整面大旗露出来了,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呼”字。一队官军朝树林这边跑过来了。
王矮虎头皮开始发麻了。他娘的,这灾星怎么跑过来了?穆弘、穆春、解珍、解宝两队步军怎么没拦住他们?王矮虎刚刚还以为这次捡大便宜了,没把他安排在主战场上,他以为是宋江照顾他们夫妻俩,给了个收集财物的肥差,没想到——不用说,拦截逃命的敌人,是最凶险的任务。
扈三娘下令摆开阵形,擂鼓,摇旗呐喊,那一队官军调头钻进了东南的小山沟,没多久,又回来了,大约百来人。
“截住他们!”扈三娘抽出双刀。
王矮虎犯难了。他和扈三娘带的这一队步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大部分是女人,真打起来怕是不顶事。况且那是呼延灼本人亲自带队,跟呼延灼拼斗,太不明智了。不如放他们过去。
他把扈三娘叫到一边,低声说:“那是呼延灼……”
“呼延灼怎么了?”
“反正也拦不住他,不如放他过去算了。”
“不、害、臊!”扈三娘眉毛拧成一团,“你一边呆着,看我擒他!”她率先跃出了树林,朝呼延灼冲过去。
王矮虎傻了眼。他知道扈三娘步战功夫远不如马战,这一去跟送死差不多。果然,扈三娘跟呼延灼战不到五合,手里只剩下一把缺口的刀,如果不是女营的长枪阵掩护,她怕是早就被呼延灼的钢鞭打烂了。她勇猛倒是不减,换了刀,还往上扑。情急中,王矮虎端着枪跳了出去。
“来来来,跟你王爷爷过几招,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呼延灼真的丢开扈三娘,奔王矮虎来了。王矮虎斗了几合,往旁边的矮树丛里钻去,王二虎赶紧组织盾阵保护扈三娘和王矮虎。扈三娘拨开盾阵还要找呼延灼拼斗,呼延灼却从她头上跃了过去,从盾阵中撞开一条口子,钻进了林中小路。呼延灼的随从被截下了。
扈三娘夺了匹马,要去追呼延灼,王矮虎伸枪拦住她:“算了,算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走开,再不走开,我斩了你。”
两人过了几招,王矮虎一枪剌中了马腿,然后跑开了。扈三娘下了马,察看了马腿的伤势,一连跺了好几下脚。王矮虎哈哈大笑:“又想谋杀亲夫咧,真是不识好人心!”
“丢人,丢人!”
“丢人比丢命强。你干吗那么卖命!差不多就行了。”
扈三娘没吭声,扫了他一眼,牵着马走开了。王矮虎从她脸上看出了鄙夷。
这天女营的喽啰从死尸身上搜到了一百多担财物,有些还在喘气的伤兵,都被她们戳死了。没受伤的好马,牵上山喂养。把受了伤的战马剥去皮甲宰掉。芦苇荆棘中一些缺腿的马哀鸣着,此起彼伏,循着声音很容易找到它们。乌鸦聚在一起争抢肠子,弄不清是马肠子还是人肠子。十几船马肉运回了山寨,作了晚上庆功宴的主菜。
这天梁山大破官军的连环马,山寨里张灯结彩,敲锣打鼓放鞭炮,一片喜气洋洋。晁盖宋江两位寨主心情都很不错,没人批评王矮虎。宋江还表扬了王矮虎夫妇,说:“虽然没能拦住呼延灼,但他那一百多个随从拦下了,功劳也不小。”
见自己也得了奖励,王矮虎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不踏实。
庆功宴上,王矮虎跟马麟邓飞他们坐一桌。邓飞跟他碰了一下酒碗,打听呼延灼是怎么逃走的。
“被我打跑的呗。我跟他大战了三百多合,他占不着便宜,逃跑啦。可惜我没骑马,追不上他。”王矮虎把酒喝下去,擦擦嘴。
邓飞嘴里的酒笑喷了,桌上笑歪了好几个。
酒宴后,宋江派人把王矮虎叫过去。进了书房,宋江把门关上了,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
宋江说:“王英老弟,你是我妹夫,公开场合,我不能不护着你。现在你说说,你究竟是怎样放跑呼延灼的?“
“主要是马,呼延灼那匹马太厉害了!能飞呀,嗖——从俺头顶上飞过去了,俺们都没带马,追不上呀。“
“扈三娘后来夺了一匹马,没有去追呼延灼,又是怎么回事?“
“她单骑去追,被呼延灼抓走怎么办,我没法向他干爹爹干哥哥交代呀!所以我拦住了她。“
“你,你别想糊弄我……“宋江突然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慢慢咽下去。再开口语气变柔和一些了,“本来你拦不住呼延灼,也正常,但你压根就没认真去拦!”
王矮虎心里说:“反正拦不住,还拚命去拦,那不是傻鸟嘛。”他低着头没吭声,觉得不应该多解释,闭嘴为妙。其实被宋江训斥一顿更好,心里踏实多了。
“以后不能这样敷衍了事了,“宋江说,“你要帮我一个忙,给大伙做一个好榜样。”
王矮虎赶紧做羞愧状,“大哥言重了,王英知道了。“
“哎,这才是好兄弟!“宋江拍了拍王矮虎的胳膊,停了停,又说:“刚刚,晁天王跟我说了件事,他想叫你去帮他搞一个什么车队,运私盐什么的,具体怎么搞,你去问他。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愿意去就去,不愿意也可以不去,不勉强。”
“好。“王矮虎说。
宋江挥挥手,王矮虎呼了一口气,出了门。路上走着,他还在琢磨宋江话里的意思。他觉得宋江不太情愿让他去帮晁盖,可他又觉得搞个车队运私盐这事很有油水,也很有意思。是自己擅长的事。管他呢,先干上再说。
他往晁盖家里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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