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人造了一座七层浮屠塔,由低至高,进入到第一层到第七层所看到的景象逐层提高,逐层奇异,领悟到的境界也逐层提升,直到第七层,仿佛能看透万千世界,有些人进到第一层,四周围转转就出来,然后跟人讲,我看这座塔也不过如此,我进去看了,跟别的塔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砖瓦,一样的横梁,一样的壁画题词,都差不多嘛;还有另一些人也进去了,不过他们爬到了第二层,耗费了一些体力,在第二层也转了转就出来,周围跟人讲,这浮屠塔也不过如此,我进去看了,跟别的塔差别不过很大,一样的雕梁画栋,一样的钟声余音绕梁,一样的色彩斑斓,一样的诗词歌赋;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分别到了第三层,第四层,然后就出来,周围跟人讲,这浮屠塔确实有它的奇妙之处,不过我已经看透了,这些精密的结构,绚烂的油彩,无边的春色荡漾,池水莲花,历史如流水般回响,知识的高深莫测,都刻在上面,画在上面,我看也就这样了,确实非常有特色,跟其他的塔有很大不同,但也就这样了,我已经完全参透。
有一个人到了第七层,出来以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人们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我们对于一本小说,一本书的理解,有时候也很像众人对这座七层浮屠塔。
--Dec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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