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作者是一位女性飞行员,作为一本不涉及个人情感,没有风流韵事的回忆录,它显得有些不合格。柏瑞尔成长在非洲大地的内罗毕,从小跟随父亲驯马,和男孩子一道去丛林里探险。而后在离开内罗毕后,柏瑞尔决定去学习飞行,当飞行这项技能已经被她完全操控时,她像一名勇士踏上飞越大西洋的航行。也许柏瑞尔的故事过于现实主义,融合着非洲大地的神秘苍茫,少了不伤春悲秋的粉饰和儿女情长的矫情。把这样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魅力女性描绘的趣味十足。比起谈论她在飞行历史上创造的记录,我想她在精神层面上同样卓尔不群。
“非洲的灵魂,她的完整,她缓慢而坚韧的生命脉搏,她独有的韵律,却没有闯入者可以体会,除非你在童年就已浸淫在她延绵不绝的平缓节奏。否则你就像一个旁观者,观看着马赛人战斗舞蹈,却对音乐和舞步的含义一无所知。”在表达我对非洲的无限向往之前,我尽力摆脱自己旁观者的角色,以求对这片土地有些许身临其境的感觉。
柏瑞尔笔下的非洲是遥远的。在远方,刚醒来的狮子发出怒吼,穿过寂静的夜色,似乎冰凉却又真切,那是非洲的呼唤,这喊声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无法从我们的血液里察觉出来,因为它来自遥远,展示着一个我们望不到头的曾经,那是如同东非大裂谷一样的断层。可它确切地存在着。我喜欢非洲这种狂野的深沉,无需揣度的浪漫。早些年读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就心神驰往。想象在这样的土地上,我为能感到自己的渺小而暗自心喜。纵然它时而狂野,时而荒凉,都抵挡不住它来自远古的自由和肆意。
如果能和柏瑞尔一样,航行在这苍茫大地的上空中,许是会忘却自己是来自这个星球的一员,沉沦在这浩瀚孤寂的夜色却走乐此不疲的眷恋。正如柏瑞尔说的,地球不再是你生活的星球,而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只不过星星会发光,飞机就是你的星球而你是上面唯一的居民。
地球大概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傲娇的居民,给予它“一颗星星”这样的评价吧!
夜航注定是孤独的,那是一个人的战斗,和黑夜一同前行。为什么要一个人飞越两万五千英里?大概是顺应水手生性就该远航,飞行员生性就要去飞翔的使命,亦或者没办法动摇对自尊许下的承诺。这些并不重要。在柏瑞尔看来这一切没有什么非凡之处,她费尽艰辛才学会用双手驾驭飞机,她必然要去飞行。不必权衡去与不去如此的无聊的命题。这样的决定当然不全是勇气使然,她焦虑着带着一丝鲁莽,但箭已开弓便不再回弦。
这就是柏瑞尔的个性,从父亲那里倔强地争取到驯马的机会,到和朋友在丛林中遇到危险时一贯的从容应对,再到毅然决然去学习飞行。在她这里,没有过多的纠结和挣扎,好像她生来就有一眼看穿自己使命的能力。这一切不过是在召唤着她。如果外在的受限让她有过迟疑,但发自内心的热爱从来无法阻拦住这个生命力恣意的非洲女儿。
在封闭的机舱内,如果没有机翼的轰鸣声,人对孤独的感觉反而没那么强烈。眼前的一切都归你,即便你拥有了整个非洲却始终被孤独笼罩。你无法正真面对自己,面对孤独的体验,便没办法完成一天一夜的飞行。但她做到了,飞行让她成为独一无二的人,成为一个酷酷地女性,让她免遭无聊的荼毒。
如同先锋的女权主义者,尽管她对此毫无概念。她无拘无束地争取和男人一样的工作权利,涉猎异于普通女性的兴趣爱好。她干净利落的热衷于自己的事业。她对待一切未知的不确定从不显露丝毫的唯唯诺诺。最让人敬佩的是,她知道关于飞行的选择不是孤独的选择。因为孤独随处可见,和它握手言来做朋友的却没有几个。
为了克服一个人的无聊,我们才会极力赋予生活的意义。“可能等你过完自己的一生,到最后却发现了解别人胜过了解你自己,你学会观察别人,但你从不观察自己,因为你在与孤独苦苦抗争。”由此看来,柏瑞尔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孤独的人吧,她的一生精彩热血际遇非凡,却始终贪恋飞行的孤独享受。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反而是如此鲜活真实的生命存在。
“生活反正都无聊”,找到免受无聊荼毒的所爱,与之相伴的孤独是不是也会变得可爱?我此刻就想象自己在另一方土地上,做着某些看似疯狂却最是平凡人生该去体验的事情。请让我在飞行的世界里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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