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男人

不知为何，我成了个买菜的男人。想来，成为一个出入菜市场和厨房的男人，非我所好，亦非我所愿也。结婚12年来，妻子去菜市场的次数屈指可数。

还记得认识她时，第一次和她牵手，就是去菜市场。因为菜市场在学校的对面，要穿过马路才行，走到马路中间时，我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就这样一起牵手走进菜市场。第一次一起吃饭，是我亲手做的，并没有去饭店。现在想来，妻子是个好女孩，并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一定要去大饭店才行。

按说，买菜、做菜并不是我的擅长。因为，除了高中辍学半年到饭店打工外，一直在读书，直到研究生毕业。第一次答应亲手做菜给刚认识的“女友”，那纯粹就是“吹牛”和“谄媚”。幸好，我似乎继承了父亲的“天赋（父亲是乡村厨师，农村红白喜事都会请父亲做菜，闻名于十里八村）”，做起菜来，虽没有什么“样子”，却也可口。总算没有“露馅”，让“女友”看出我这厨师新手。

结婚后，开始，新婚燕尔，妻子还和我一起逛菜市场，后来，就不再参与了，自然就成为了我的“专利”。妻子之所以不愿再去菜市场，我想大概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菜市场的乱象、浓重腐烂味道和讨价还价的繁琐。尤其是讨价还价是妻子最不擅长的。她总觉得为了1角、2角钱，费这么多口舌，简直是浪费时间。

一开始，去菜市场买菜，我也觉得是件苦差事，总是每个摊位询问一番，比较一下价格再决定买哪一家。既要保证买的新鲜，又要买的便宜，颇费思量。后来，发现一些乐趣来。与不同的摊主交流，要有不同的策略。就如同孔夫子一样，对不同弟子的问题，有不同的回答一样。另外，还利用自己的所长，充分实践林语堂先生的“讲价艺术”。

先听声音，大致判断摊主是哪里人，再与其套套近乎。这样，价格会便宜些。一般来说，菜市场的摊主以山东、河南和本地人居多。而我是山东人，很容易就碰到老乡。一番亲切的乡音（方言）交流下来，摊主马上热情起来，便宜价格不说，最后收钱时，小零头也去掉，还不忘记再免费加上一点儿葱姜蒜。

其实，我的一个原则，不管是山东人还是河南人，我一律都看作是老乡。我学的是语言学专业，对方言还是有些了解，一些地方的典型话语还是会说两句。一次，一摊主是河南人，全菜场只有他一家卖黄豆芽，价格高。马上用河南话给他交流，并且说自己是河南驻马店的。摊主一听，马上说我们是真正的老乡啊。菜价便宜外，买的没有送的多啊。

买菜还得懂得一些心理学知识。菜场摊位多，同质化情况严重，也就是卖同样菜的多。有些家常菜各个摊位都有卖，问过价后，可以采用心理战略，告诉摊主，门口摊位的价格，不便宜拉开架势要离开，摊主接受，转身买下，还真可以每斤便宜2毛钱左右。

时间久了，每个摊位都熟悉了，不用任何策略都没问题了，摊主会自动降价，另送小葱大蒜之类的。即使是在“蒜你狠”“姜你军”最贵的时候，摊主依然送两坨蒜、一块姜，家里的葱姜蒜从来没有花钱买过，吃不完还送邻居。摊主对我的称呼也由“小哥”，变成了“兄弟”。

你还别说，菜场买菜的男人还真不少，但一般年轻人都是不讲价买了就走。只有退休的大伯要比较一番，挑选一番才能付钱买下，把摊主折腾的不行。更多的是买菜的“马大姐”，经验丰富，互相打听各个菜场的价格，哪个菜店的价格便宜，便蜂拥而至。一大早，超市或菜场还没开门，就已经排上了队伍。当然，男人却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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