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宿舍,6*5.5m,有1.2米的单人床,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书架未开封的书。
“你这还蛮齐全的呵。”她大学最好的闺蜜来她学校看她,站在她寝室门口,看了一眼一目了然的房间,沉吟了一会,笑道。
她正在准备给她的开水,最简单的玻璃水杯,最简单的烧开的开水。闻言转身,附和笑道:“对呀,什么东西都有,又触手可及的,方便。水烫小心。”
“谢啦,我最近都在喝藏红花。我老公同事专门从西藏带回来的。”
朋友并为就坐,像巡览古物博物馆般,四下巡看。
杜若也曾经带她来过这,那时两人还很年轻,25岁夏天,大学毕业没多久,两个小姑娘,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嘻嘻哈哈一晚上,扯一些谁也也无法明确的事。
“你这房间和我们学校寝室差不多耶,这样想,还蛮宽敞的。”
“嘿嘿,只是暂时住在这。以后,我要买大房子,我要考到市里去,我要……”
“哇塞,你的野心好大,还是先顾好现在吧,否则呀……”
“什么?”
“小心一辈子困在这,哈哈哈…”
“好啊,找打!”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一切还大有可为。便觉得有无限的喜悦与可浪费。
可悲的是,时光不是一步步走过的,而是等你反应过来,青春已经离你太远了。
远到现在的她,已经是35岁了。
25岁的自己有没有想过10年以后的自己,依旧一个人孤守着这散漫的时光,这逼仄的现状,难堪地老去呢?
她很少想过去,只有看到眼前这样的故人时,却时不时地想起。
“你看上去,还是没有怎么变老嘛?不像我,一结婚,整天在家带娃,照顾我家二狗子,感觉一下子老了。”
朋友边抱怨,边微笑。这笑第一次牵引着眉角的皱纹。
杜若别开眼,看窗台上的藤蔓,这吊兰这年初刚买的,不怎么照料,有些枯黄。
“你也很年轻呀。”
“不行不行,还是像你这种不结婚的话。早知道我也不结婚了。多自由,想去哪玩去哪玩。像我,整天和个老妈子似的,我们家宝儿呀,已经7岁了,还天天缠着我……”
杜若看着她的朋友那张不停忙碌的嘴,开开合合,就像一个开关失灵的机器。
也许,一个榔头就好。
陷入短暂性失聪的杜若想。
最终,救回杜若听觉的,是一个电话。
“是我老公的。看来他不放心,催我回去了。”
朋友并不接电话。连忙起身要走。
“我送你走。”看看时间,事实上离动车发车还有两个小时,她的学校离车站一个小时车程。
但是,早点分开,对于杜若的健康有益。
在动车站闸口,朋友被停留了一下,拧开保温杯盖子试喝。杜若先一步进去,弯腰为她捡拾过渡带上的手提包。
手提包侧倒下,一张揉皱的纸半滚出来。
隐隐约约“离婚”几个字。
杜若顿了一下,将纸按回包里,转身递给身后的朋友。
朋友结过包。
脸上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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