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很冷,空气中充满了声音:嘈杂的,绝望的,井然有序地交错着,看着如同延时画面的世界,我却稳住了呼吸。
这个时候,对面的那个老头顺着路边花坛,坐了下去。洗的发黄的外套鼓鼓的包围着她的身子,从两只发黑的袖筒里伸出两条“树根”,
这是一个乞讨者,这是公园外围的一角,人流量很大,于是就成了乞讨者的天堂,但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来“上班”的人特别的少,在老头不远处,只剩下一个老妇人穿着不一样的运动鞋,顶着一头白发,望着来往的人群。
之所以让我驻足,是因为老头手里的东西:一把二胡。我想听一听,“树根”到底能够发出什么样的旋律。
不多久,他把二胡竖了起来,抹上松脂、调音,二胡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是“听松”。
经典的曲子留不住为生活奔波的脚步,一曲终了,面前那个破奶粉桶里,还只有零零星星的硬币为老人伴奏。严格来说,老人并不是乞讨者,更应该看做落魄的艺人,也许他的曲子并不算优美,但是,凭借自己本事的,都是可敬的人。
可我素来对在街边演奏二胡的人不喜欢,正是他们,让很多人都觉得二胡这么一个中国传统的乐器,变成了乞讨的工具。身为二胡教师,我觉得这曲子不算美妙,甚至有些初学者的身影。一曲未完,天已阴沉,似乎积攒了千年的雪即将喷涌而出,我只好作别这韵律,去教室上课。
当我再回到这条路上的时候,雪已潸然,多彩的天地也已变成一幅水墨画,我紧了紧领口,疾步行进,忽然,别于世间凡音的音符流入耳中,我顺声望去,啊!那个老人!
雪,下得更紧了,我想,快点走过去,给老人一些钱,不是施舍,而是一种敬畏。没想到,当我还没走到的时候,老人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是,我看到了那个让我惊讶的一幕:老人蹒跚的站起,摇摇奶粉桶,用“树根”攥出一把零钱,而后艰难地走在雪中,来到不远处老妇人的身边,他弯下腰,把钱,尽数放在老妇人面前的小盒子里。
当我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
原来,我学了这么多年的二胡,教了那么多年的二胡,到头来,我才是真正的初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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