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席慕容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会老去。
20来岁那年我还在苏南农村,奉母亲之命南下广州赚点嫁妆钱,好早点结婚。身边几乎所有同年女孩和同学们都有孩子了,母亲急不可耐,说,你早点成家了,我就了一个手尾了。
没想到来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近三十年,我都年至半百了。虽然飞机也就两小时,两头的交通都极其方便,但我还是一年回不了几次家。三年大疫就更不用说了。
即使回去也只是见见父母,乡亲们见的很少。心下还是遗憾和失落的。一起长大的闺蜜出嫁了,很少碰到,碰到也多了许多陌生。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一个个离开了,以至于那次我回去办酒,特意请了全村所有50岁以上的老人过来,想尽量弥补一下遗憾。心疼啊!多那么爱我的老人不在了,甚至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也有不少病故了。当年那些孩子们也都到中年,见到我都会尊称一句:芳姐姐。可我却不知道是谁,一脸茫然问:你是那个呢?!
我走后十年不到,我的村子就成了城区、景区或者公路,母亲会指着一个小区旁边的那个小公园说那一片是我们的原来的村中央。我看了很久了,都找不到记忆里的样子。记忆里的样子,除了不远处的山顶,其余全部面目全非了。
镇江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古老小城。受面积的限制,往北是长江边临江,对面是扬州,往南就是常州苏州,没地方扩张了。于是镇江的农村越来越少,我跑几十里路也找不到一点点印象中的熟悉感。满眼的繁华吸引了很多外地人过来建设我的家园,他们俨然一副东道主的眼神和口吻,竟然把我这满口普通话加镇江话的本地人当做异乡人了。
唉!正应了贺知章的那首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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